年关将近,今年的天气似乎比往年更冷。
寒气逼人,加上战争,又是一个灾荒之年。
百姓衣食无着,有了杨玄感的造反效应,百姓也纷纷揭竿而起。
仅仅最近的几个月,天下乱局纷纷,农民起义风起云涌。
隋炀帝在养心殿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大骂官吏无能。隋炀帝的几大亲信宇文述、苏威、萧瑀、裴炬等人低着头,等候隋炀帝的怒气渐散。
“扶风贼帅向海明打着沙弥的幌子造反,已经称帝了。刚刚太仆卿杨义臣大人送来奏报,平叛大军已经快抵达扶风了。”苏威向隋炀帝继续禀报当前的纷乱的局势。
一旁的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冷眼旁观,冷笑道:“陛下,这些乱成贼子当用重典治之。江都郡丞王世充每破一处反贼,皆以刀兵屠戮,以武威服之,境内俨然。臣认为这个法子倒是可以推而广之。”
“大将军好大的口气啊,天子牧民,民都被屠尽了,陛下还怎么牧民?”裴蕴在一旁针锋相对。
“裴大人,你说的轻巧,陛下以天子之礼待民,可这些乱党真的以顺民身份待君了吗?陛下日夜辛劳,常思百姓之急,可这些乱臣贼子不仅不感恩,反而处处揭竿而起,反叛陛下,这些忘恩负义之人,不杀不足以平众怒。”
“罢了,罢了。今日朕召你们来,为的是商议征辽事宜,其他诸事朕不想再听。”隋炀帝也没有明确表现出支持谁的态度,只是将这件事情接过去。现在年关将近,举国大兴,他必须要在过年之时定下征辽的调子,上一次辽东城即将到手,却因为杨玄感叛乱而功亏一篑,他至今无法释怀。
不过此战也更加坚定了隋炀帝灭亡高句丽的决心,因为辽东城并不是坚不可破的金刚之城,只要战略得当,还是有拿下的机会的。
只要攻破辽东城,就等于夺取了整个辽东半岛的的中心,高屋建瓴,对其他诸城形成了战略上的主动权。
“陛下,柳城郡太守邓暠遣使者送来近几个月的边情,北方契丹隐然有与高句丽联合之势。”自从将柳城郡一分为二之后,邓暠所领的柳城新郡主要战略方向成为防备北方的契丹,和高句丽并不接壤。
说话的是虞世基。
“陛下,契丹虽然力弱,但是盛产马匹,也算是东北边境的一大势力,不可小觑啊。尤其是陛下有意征辽之际,更不能让其威胁大军侧翼。”宇文述也继续开口道。
隋炀帝微一沉吟,道:“那邓暠想做什么?”
“陛下,邓太守在文书中说,希望朝廷能厚遇契丹诸酋长,不仅可以消除契丹之患,陛下东征高句丽时,契丹诸酋长还可以引兵随征。”
“陛下,臣倒认为契丹狼子野心,首鼠两端,不可轻笑。朝廷每年对契丹诸部上次巨万,可前两次随征,皆名大于实,对战局没有丝毫帮助。这么多财物,与其赏给这些外族人,倒不如赏给作战勇敢的将士们,将士们深感陛下大恩,岂能在战场上后退!”苏威毕竟老臣持重,再加上他一向对契丹,奚族等部落反感,所以对柳暠的建议不置可否。
黄门侍郎裴炬是诸大臣中最通晓少数民族事务的大臣,突厥的一分为二便与他有极大地关系。他也站出来道:“陛下,苏大人说的是,契丹与突厥不同,其势力虽小,然比突厥还要为祸更重,臣也认为之前赏赐不久,契丹贵族如今再求赏赐,朝廷不理会便是,若让他们觉得赏赐易得,于长远的国策不利。”
这些草原上的部落就像是喂不饱的饿狼,他们接受朝廷的节度,遣使朝贡,求取朝廷的巨额赏赐。可是,从没有一次能够遵守约定,不侵扰边境。突厥也好,契丹也罢,以至于高句丽也好,都是借着臣服的幌子,来为自己侵扰边境的行为背书。
他们也摸清了中原王朝的脾气,他们平日里侵扰无端,等到朝廷准备讨伐,又摆出一副臣服的姿态,送几样供物,便能消弭兵灾。可中原王朝一旦势弱,他们又会冲上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陛下,臣这里也有一封边郡奏章,也是谈的有关契丹事,却与邓太守相异。”说话的是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
来护儿在平定杨玄感之乱中,出力甚巨,深得隋炀帝喜爱,对他的恩重比之前更隆,俨然有超过宇文述之势。
“哦?说说!”隋炀帝也觉得好奇。
他这两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东北边境,所以对东北边境之事个外关注。
“右屯卫将军、燕郡太守、辽东太守贺若怀心也上书陈契丹之事,他认为契丹可交结,然不可再赏赐,遣使给八部首领封官即可,而且贺若将军的意思是,选择其中对立的两大部封赏就够了。也算是向高句丽诸部表明态度,要想得到朝廷的封赐,就必须强大,这便可以激化契丹八部的内部矛盾。既可以不费朝廷一钱一货,同时还能分契丹内部之力,这才上上之策。”
柳城郡一分为二之后,贺若怀心治下的燕郡也成为北抗契丹,东御高句丽的重要的地点,故而他提出这个建议,也算是职分之内的事情。
“贺若怀心?”隋炀帝笑了起来,他狐狸一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他现在对贺若怀心是越来越重用了。
“这倒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