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感激的看了一眼渊盖苏贞,都退了下去。
渊盖真这才道:“小姐,大人在书房已经等候小姐多时了。”
渊盖苏贞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只是迈开步子,向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有三个人正在饮酒,一人便是自己的父亲渊盖祚,高句丽国的国相,居大对卢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派。
身着官服,威严极盛,渊盖祚每年大量的时间都会待在平壤,以前的时候,每逢盛夏,渊盖祚会返回东部大人领地的首府龙原府避暑,可这两年,与隋国连年的战争,渊盖祚都因为太忙的缘故,一直待在平壤城。
这一次,渊盖苏贞随自己的兄长来到平壤城,和父亲相见,想着上一次两人见面,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另一人,则是这次夺位事件的主角之一,汉城侯高建武。他听上去儒雅的紧,毫无传说中的那般粗鄙。世人皆传,高建武有特殊的癖好,尤其是对女子,好色成性。不喜少女,尤喜少妇。高建武曾对人言,自己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三国第一枭雄曹操,一统天下,建不世之功。筑铜雀之台,揽尽世间美人。
至于第三个人,则是自己的兄长渊盖苏文。
渊盖苏贞走进去,渊盖祚看到自己幼女进来,忙笑道:“贞儿啊,大晚上的,又下了雪,你跑哪儿去了。”
渊盖苏文看到自己的小妹进门,忙站起来,亲自过去扶住渊盖苏贞,并示意紫藤先出去。紫藤看了一眼渊盖苏贞,待渊盖苏贞点点头之后,紫藤才向诸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渊盖苏文笑道:“父亲,妹妹这几日都闷在屋里,是我让紫藤带妹妹出去玩的。”他现将所有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帮渊盖苏贞坐下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子。
渊盖祚冷哼一声道:“你就替她打掩护吧,我的女儿,什么脾气,我能不知道。”话是这样说,不过却并未真正生气。
“爹爹不是不让你出去,你要出行,随行的护卫和仪仗决不能少,这平壤城中,要置为父于死地的人不少,以我渊盖家为仇雠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他们动不了我,若是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怎么办?”渊盖祚倒是对自己的处境知道的一清二楚。高句丽的国相之位,自来都是祸乱的根源,这一切都与这个制度的传承有关系。
高句丽国相,自古便是有力者得之。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谁的实力强大,谁来做这个国相。
渊盖祚当年也是击败了老国相家族,才以东部大人之位,领有国相的,其他四部,以及四部之外的一些大家族对这个位置,并不是没有想法。
这也是他选择高建武的原因。因为高建武没有后台,只要自己能助高建武登上王位,渊盖家族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
无利不起早。
“爹爹,孩儿知道了。”对于父亲,渊盖苏贞还是很敬重的,毕竟从小到大,父亲对他的宠爱,超过了任何人。
又因为自己眼疾的关系,不知道延请了多少郎中,杀了多少人。渊盖祚或许对别人来说,是权臣,是暴怒无常的国贼,但是对自己而言,只是一个宠爱自己的父亲罢了。
高建武笑道:“没想到一晃眼贞儿都这么大了?贞儿啊,你还记得高叔叔吗?你小的时候,高叔叔可还没少抱你啊。”高建武与渊盖祚之间的关系很早就已经确定下来,这是渊盖祚再三权衡下的现实选择。
太子与渊盖家族不和睦,因此投向太子这一条路基本上已经被堵死了,渊盖家要想在未来的朝廷中占据津要,就只能另择其人。而高建武便是这些王族子弟中最有潜力的人,一方面因为高句丽自古就有兄终弟及的传统,另一方面,高建武封汉城侯以来,在南疆为高句丽开疆拓土,从百济和新罗那里得到不少土地,在国内颇得民心。
相比起太子的荒淫,高建武已经渐渐展露出几分枭雄之姿。
渊盖苏贞轻笑一声道:“贞儿当然记得高叔叔,为了贞儿的眼睛,高叔叔也没少操心呢?”
高建武那富贵至极的脸上露出几丝微笑,道:“哈哈,还真记得,唉,你的眼睛,也是高叔叔的一块心病啊。这么多年了,孤也是广寻名医,可是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家伙。”高建武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说话也就轻松起来。他与渊盖祚交往多年,知道渊盖祚的软肋在哪里,向渊盖苏贞示好,可比直接示好渊盖祚作用大多了。
“侯爷,这些事就先不提了,说说眼前的事情吧。大王单独召见西部大人,驸马都尉乙支文信,侯爷觉得他们会谈什么?”渊盖祚盯着高建武问道。
高建武也是刚刚从宫里出来,他在宫里见了乙支文信,后来乙支文信被婴阳王单独召入寝殿,其他人则被下令不得入见。高建武在殿外等了半个时辰,便匆匆来到渊盖祚府上商议对策。
婴阳王病重,太子监国,渊盖祚作为大对卢、国相,诸事纷杂,回到府上之后,也一直在思考应对之策。因为很明显,乙支文信这次来京,是冲着渊盖祚和高建武来的。别的不说,那三千重甲步兵,可都是用缴获自隋国的武器装备过的精良之师,他们入城立营,让高建武一党的在王都的兵马瞬间感受到了压力。
夺位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