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文德将酒壶扔过去,笑道:“同道中人啊,这是我高句丽最有名的乌骨酿,最是性烈,尝一尝!”
贺若怀心接过去,将酒塞子拔掉,拿起来,放在鼻端闻一闻,只觉得一股酒香扑鼻而来,笑道:“好酒!”
说罢,仰头便喝。
乙支文德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倒是豪烈的紧,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重视。
贺若怀心砸吧砸吧嘴,赞道:“真是不错啊,竟比我在白狼堡喝过的辽西酿还要烈上几分。”
乙支文德示意贺若怀心坐在旁边,两人靠着一块假山石坐着,一老一少,暮色已经开始慢慢笼罩下来,乙支文德看了贺若怀心一眼,淡淡的道:“我没想到兄长能说动你来平壤城搅局。”
贺若怀心看着他的神情,笑道:“放心吧,你情我愿而已,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成了共生的关系,用句时髦的话,叫相爱相杀。我也很期待,能否成为你们局中的X因素呢。”
X因素?
乙支文德一脸懵。
这啥玩意?这小子嘴里怎么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关键是这话还让人听不懂。
贺若怀心看着他充满疑惑地表情,意识到自己又说了网络词汇,急忙笑道:“就是搅局者的意思,不过我很好奇啊。”
乙支文德算是认可了贺若怀心的解释,尽管看上去并不那么相信。
“好奇什么?”
贺若怀心笑道:“乙支大人之前已经传信给东宫了,为何东宫没有人来迎一迎?别的不说,这么好的机会,太子殿下不应该不到啊。”贺若怀心有些傻眼,他在宫门外,见到了以前见过面的邓雄,知道他是太子太傅,应该是代表太子来迎接乙支文信的。可是他就纳了闷了,这么好的机会,提升自己影响力的机会,太子怎么能白白放掉。
这太子也太自信了吧。
迷之自信?
乙支文德深深的盯着贺若怀心,心中有许多无奈长长的舒口气,满是尴尬的表情,说道:“如果我说太子殿下酒醉未醒,贺若将军信是不信?”
贺若怀心微微一愣,呆了半天,不由得大笑起来。
道:“若果真如此,也不是什么奇事?”
乙支文德惊讶的看着贺若怀心,按道理来讲,贺若怀心应该没见过高句丽太子才是啊,为何会有这样的评价。
贺若怀心笑道:“我也是胡乱猜测的,听说王太子行为乖张,时常会做一些常人不能理解之事,想来在这件事上出岔子,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不过我还是有点不解,就算太子不理解这次事件的重要意义,乙支将军也好,邓雄太傅也罢,都可以建言啊,为何不见行动。”贺若怀心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你们没有尽到一个做臣子的本分啊。
乙支文德苦笑道:“贺若将军说的是,只是不瞒将军,收到大哥的书信,本将立刻就去了东宫,结果连门都没进。”乙支文德还有话没说出来,东宫里传来的消息是,从昨夜到今天中午,太子一直在宴请几个神秘人物,临到中午时,与念奴醉酒共眠,自己与邓雄等了大半个时辰,都没有等来任何音信。
当然这件事,他是没脸说的。也不能透露给贺若怀心一个外人。
贺若怀心会意,虽然不明白为何没有进门,可贺若怀心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并没有追问,只是问了一下婴阳王的身体的情况。
听完乙支文德的陈述,他略微沉吟之后,说道:“从你的描述来看,婴阳王的病情应该是急症,只要熬过最危险的时刻,应该无事的。”
“什么意思?”乙支文德听到贺若怀心的话,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站起来,盯着贺若怀心道:“我明白你来的意义了,莫非你想与兄长在婴阳王病情这件事情上做文章。”
贺若怀心也跟着起身,笑道:“然也。你也知道,上次婴阳王削弱乙支家的实力。主要还是你们在前线的名声太大了,在军方的威望让婴阳王都感觉到了威胁。而渊盖祚和高建武这次之所以能大胆的无诏入京,便是仗着婴阳王有可能病情恶化,再无恢复的希望。所以,若是我们能将婴阳王的身体调养好,在婴阳王眼里,高建武这一番作为肯定太过显眼,婴阳王会想办法削弱高建武的力量的,同时,他也会明白,乙支家是削弱不得的,否则太子没有胜算,王室大权便有旁落的风险。”
乙支文德这才了解了贺若怀心与乙支文信的所谋。
不由得大是钦佩,笑道:“妙啊!可大王之疾,整个太医署的医官都没办法,你有办法?”
贺若怀心笑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在下略通些医术,身边也有一个医术不凡的婢女,或许可以帮的上忙。又或许什么忙都帮不上,谁知道呢?可有总比没有强,是吧?”
乙支文德被贺若怀心的话逗笑了,这小子,还真不按常理出牌啊。时而觉得他有趣,时而又让人觉得城府极深。
“也是,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为何渊盖常安和渊盖承绩为何在新城惨败了。你很细心,也善于从极微小的事情上抓住漏洞。渊盖常安我见过,渊盖承绩更见过,两人有一个通病,都是过于傲气,恐怕你正是利用了他们的傲气,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