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乙支文信,这家伙当年出京之时不是说不会再返京城吗?为何食言?”对于乙支文信的突然出现,几乎打乱了高建武和渊盖祚的全部布局,他们原本想趁着婴阳王病情严重这个契机,挤掉太子,可是乙支文信的出现,让这个机会更加渺茫。
“我们可以放手一搏。”说话的是站在渊盖祚身后的渊盖苏文。渊盖苏文已经升任平壤大营副统领,手握三万雄兵,自然这个傲气和底气与乙支文信叫板。毕竟在他心里,自己的兵马有三万人,看乙支文信的兵力,最多不超过三千人。而乙支文德在平壤城能调动的兵力只要一万人,在人数上是占优势的。
渊盖祚摇摇头,他做高句丽大对卢多年,老辣的政治眼光和手腕算是一流的。自然知道乙支文信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搏。”渊盖祚说道。
渊盖苏文急着的道:“为什么,就因为这些愚民的盲目膜拜,我们就不敢动手!”
渊盖祚呵斥一声道:“你懂什么,这可不仅仅是盲目的膜拜,这是对英雄的敬意。你别小看了这些市井百姓,现在他们手无寸铁,可是若真到了关键时刻,乙支文信只需要振臂一呼,这些百姓就可能云集呼应,到那时候,我们面对的可就不是简单的一万三千人了,那将是整个平壤城的愤怒。”
平壤王都有百姓近五十万人,这股力量一旦被释放,将会是毁灭性的。
汉城侯高建武脸色难看,“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渊盖祚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若大王真的薨没,我们可以铤而走险,毕竟现在的王太子已经成了那副模样,身为储君,在先王病重期间,奢靡无度,贪图享乐,这样的名声一旦传开,他这个太子怎么还能坐的安稳?”
渊盖祚已经完成了对王宫主要人物的布局,现在他们在平壤城和王宫之内,握有完全的主动权,这一点是他们现在最大的依仗。
“可是本侯还是不甘心啊。”高建武脸色不虞的说道。他们筹谋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能因为一个垂暮老人的到来而前功尽弃,真是让人不甘。
“侯爷,忍平时所不能忍,方有一步登天的机会。这种事,终究还是急不得的。”渊盖祚继续劝谏,他就怕高建武太年轻,沉不住气,尤其是约到这种最后决定的时刻,越是要心如止水。
高建武忽然沉声道:“如果我们击杀乙支文信和乙支文德呢,能有什么后果。”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到,若真的想从那个人的阴影中走出来,或许让那个人在这个世界消失,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他话音刚落,渊盖祚就厉声打断,道:“侯爷,此事万万不可,想都不能想。作为与乙支文信有私怨的我,比谁都乐意看到他死掉,但是他只能是正常死,决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更不能在王都这个敏感的时刻死,否则,我们高句丽则永无宁日。”
“什么意思?”高建武有些不明白。
渊盖祚道:“乙支文信兄弟在整个辽东半岛和萨水以北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可这样的两胜功臣都死在了王都,那侯爷让乙支家的辽东诸城道使怎么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高句丽西部大人之地的百姓,但知有大人令,而不知有王令。若是乙支文信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我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辽东必会生乱,说不定还会投降隋国。”
“他敢!他的位子是皇兄给的,他如果造反,我岂能容她,天下百姓岂能答应。”
高建武冷笑道。
结果渊盖祚却摇摇头,暗呼天真。
“侯爷,话是这么说,可你想想,若是乙支武胜男投降了隋国,将辽东半岛鸭绿水以北的土地全部献给隋国,也不是没有可能。到那时候,恐怕对我们朝廷来说可就是致命的了。””
毕竟辽东的存在,加强了高句丽的战略纵深,再加上辽东半岛的丘陵地形,山城体系,是将隋国挡在外面的重要依仗。如果这两次大战没有乙支家在辽东撑着,引开了隋军的主力,令隋军不敢分兵渡河,恐怕高句丽早就非现在的模样了。
第一次征辽,大将乙支文德的萨水之战,名传天下,可是只有他们这些谋算深沉的人才知道,乙支文信才是那个幕后最大的功臣。若没有乙支文信坐镇辽东城,将隋军近三分之二的主力钉在辽东城,可以想见,百万大军攻入王都所在的平原腹地,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景。
“乙支武胜男敢?一介女流之辈,他就不怕世人的口诛笔伐嘛。!”
高建武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他不是一个性别歧视者,但总觉的乙支武胜男一个女子,能掀得起什么风浪。他甚至看了一眼渊盖苏文,低声道:“本侯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到底喜欢哪个丑女什么?”
世传乙支武胜男容貌奇丑,才以铜具覆面。
渊盖苏文没有理会高建武的话,淡淡的道:“胜男若能嫁给我,乙支家的奥援便能为侯爷所用。我也是为侯爷着想啊。”
高建武点点头,算是认可了渊盖苏文的话。
忽然渊盖苏文看到了乙支文信身后的贺若怀心,脸上露出几分怀疑的情绪。
“怎么了,发现了什么?”渊盖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