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父亲,尤其是一个女儿的父亲,这种情绪最为复杂。
一方面,他会为了自己的女儿有了心爱之人而欣喜,另一方面,也会因为女儿的离去而悲伤。这种复杂而又多变的情绪,不会因为隋炀帝是坐在至尊之位上的帝王而改变半分,相反,地位越高,对这种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就越强烈。
“父皇!儿臣并没有说喜欢他,只是觉的像他这样的将才,不该被父辈的问题所影响。他是一个将才,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
他是一个有志向的将军,也是一个有追求的将军。如果朝廷能多有几个像他这样一心为国为民的将领,父皇还怕不能复汉唐旧疆吗?”
霓裳公主现在并不觉得她对贺若怀心的情绪是一种喜欢,说实话,贺若怀心身上确实有一些东西引起了她的关注,他渊博的知识,乐观的态度,爱国的精神,她总能感觉到在贺若怀心身上,有太多超脱他这个年龄的事情。
而这些,让他显得过于的与众不同。
毕竟,两京豪贵子弟虽多,大多纨绔霸道,少了些许责任感与大志向。
“哼!”隋炀帝冷哼一声,对于女儿的争辩并不买账,既然他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便不是轻易能改变的。
霓裳公主看着自己的父亲,觉得和他好好说话似乎也没什么结果,不由的道:“如果父皇一定觉得是我喜欢上了他,那我就喜欢他了。我就要他做我未来的夫君,这下父皇满意了。”
隋炀帝看着女儿给他置气,怒道:“你···你···朕真是宠坏了你,你一个女儿家,天子之女,说话岂能如此轻率。”
霓裳公主也少见的发怒,冷冷的道:“天子之女怎么了,天子之女父皇不是还不相信嘛!反正我不管,这件事女儿管定了,杀人的事情,我不会劝父皇。可是,如果那些人罪不至死,父皇一定要答应儿臣,将那些人流放到辽东去,算是给贺若怀心添一份助力,也为父皇的开边大业添一份力。”
说罢,也不等隋炀帝回答,置气的道:“哼,女儿这就去母后那里评理去!”
然后摔袖而去。
隋炀帝连叫了两声,霓裳公主理都没理,径直离开了大殿。
气的隋炀帝在大殿里大骂;
“反了,反了!”
天色已晚,夜色笼罩着天空,朦胧的暮色,让宏大的洛阳城都显得极为安静起来。
洛阳的夜晚是安静的,像极了一个沉默寡言的翩翩君子,无声无息,却又提醒人们,他作为帝国第一大都市的骄傲。
漫长的走廊婉转曲折,几名宫女打着宫灯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十名侍女近侍,霓裳公主的脚步走的很快,她并没有如她自己所说去萧皇后的寝宫,而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所在。
兰儿跟在公主身边,看着公主脸色难看,低声问道:“公主殿下,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寝宫吧!”
霓裳公主没有说话,反而脚步走的更快了。
她刚刚辇车都没坐,反而自己走路,让兰儿觉得有些奇怪,可又不敢询问。
大概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们来多了一处所在,到处都静悄悄的。明亮的宫灯照亮了前后的道路,门前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大字。
浣衣局。
兰儿看着那几个字,心中微叹,知道霓裳公主又来找一个因罪配入宫中为奴的宫娥了,忙走向前去,敲了几下门。
不一会儿,门咿呀的一声开了,为首一个老婆子满脸的不快,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正要质问谁这么大的胆子,扰了他的清梦。待一看到是霓裳公主的仪仗之后,吓得魂飞天外,忙跪在地上迎接。
她身后的侍女也都纷纷跪下。
“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没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要进来。”
霓裳公主没有理会婆子,而是径直踏进了浣衣局的大门,然后往里间走,兰儿和竹儿忙跟了上去。
“诺!”宫女和宦官都躬身答应。
霓裳公主轻步走到里间的一个院子里,远处传来悦耳的捣衣声。
霓裳公主听到这个声音,加快了脚步,来到挂满各种衣服的院子深处。
在一条小溪旁边,一个年近四旬的妇女正蹲着身子,在小溪边捶打衣服,身旁的木盆里装满了各色各式的衣物。
霓裳公主示意兰儿和竹儿停在远处,她自己则提着裙裾跳着走了过去。
“这么晚了,你还在洗衣服?”走到妇人的身旁,霓裳公主问道。
妇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待听见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身,看到霓裳公主,笑道:“姑娘怎么来了?”
妇人并不知道霓裳公主的身份,虽然两人时常见面,但是在妇人眼里,总以为霓裳公主是一个贵族家的小姐,只不过经常能入宫罢了。
妇人忙起身,看着霓裳公主的裙裾贴到了地面上的水滩里,忙去帮她将裙裾提起来。
霓裳公主扁着嘴,悠悠的道:“芸娘还没回答本···我呢,是不是管事婆子又欺负你了。”霓裳公主差点说漏嘴,不过还好她反应快,在最后的时刻改了过来。
“没有,没有,姑娘多虑了。赵管事待奴家很好!”妇人知道眼前的姑娘的能量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