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棘手的,还是那条白玉拱桥。
是山水禁制阵眼之一所在,同时也是楚家修士进出家族与百花城的道路。
被毁之后,山水禁制如同破了个巨大窟窿的渔网,家族之内灵气流散极为严重,事后修补起来,又是一笔令人望而兴叹的神仙钱。
如今楚家进出山水禁制,就只能经过一条狭窄独木桥,无法同时承载太多修士的灵气重量。
这样的遭遇,让楚家怎能不恨。
楚歧麟没说话,似乎在思索事情过程。
楚歧衣无所谓道:“谁知道呢,反正这些内部消息,只要不是集结寻仇的,基本不会与我们这些普通子弟言语半句,加上现在长老堂那边还在花神祠勘探,具体结果估计得等几天才能知道。”
赵封镜稍稍转头,隔着门房,看向花神祠的方向,“负责勘探的长老是谁?”
楚歧衣指了指楚歧麟,笑着说道:“咱们麒麟大少爷的父亲,长老排名第二的冷面阎王,楚涂煌楚大长老。”
楚歧麟无奈苦笑,对赵封镜道:“清白兄,希望你真别与此事有所牵连,不然以我父亲的性子,估计牢饭能给你喂饱。”
赵封镜一翻白眼儿,“这叫什么话,我行得正坐得直,要是有半句谎话,我就不姓许。”
说罢,举起酒碗,“走一个?”
三人同时磕碰一下,共同饮尽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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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祠内。
楚涂煌碾动一撮焦黑泥土,稍稍低下头嗅了嗅。
与俗世传言一般无二,看如今主殿庭院的凄惨光景,必然是两位道印修士的斗法无疑。
“什么时候百花城会这般热闹,一下子出现两位不知来历的道印,光看地面上的痕迹来说,水法与火法应该出自圆莱,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在道印凝练出的天地法相,应该与真正此类神通有所出入,不过这样一位修士,确实担得起惊才二字。至于剩下的好似雷法,却带有阴冥气息,不太好说,雷法作为万法之首,至刚至阳,不应该与阴冥扯上联系,或许在场的不光是斗法二人,还有第三者隐匿踪迹,寻找时机。”
论眼力,整个楚家除了老家主楚莲英之外,楚涂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仅仅只是勘察此地残余灵气,以及地面留下的术法痕迹,便能推算出斗法之人的术法根基所在。
与他一同到此的,还有三长老楚林鑫。
两位长老,座椅虽说挨着,但终究差了辈分。
楚林鑫在面对这位看相貌比自己还要年轻的长辈时,与亲自面见家主一般无二。
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僭越之举。
“不光如此,依照传言那般来看,只见其形,不闻其声,估计是有人短暂建造起一座隔绝禁制,不算太过完整,故而才能让市井百姓惊鸿一瞥。可能只是临时起意,时间不够的缘故,不过这样一位阵师或是依靠符箓建造起禁制的符师,造诣注定不低。”
楚涂煌神色平静,细细复盘。
楚林鑫在一旁竖耳聆听,既有惊讶也有意外。
一场斗法,水火法相,雷法降世,阴冥隐匿,还有阵法隔绝。
这手笔真不算小。
楚涂煌细细思量片刻后,接着道:“最后的结果应该只有两种,要么是与圆莱对敌之人输了,连夜遮蔽踪迹逃离百花城,就像进城时分那般,要么就是与圆莱达成了某种交易,开出的条件能够让圆莱不惜性命也要打断楚家白玉桥。”
楚林鑫沉吟片刻后问道:“二长老更倾向于那钟说法?”
楚涂煌没急着给出答案,反倒是对楚林鑫问了个古怪问题,“当初护送家族子弟入山试炼的两位筑基修士的遗骸,可曾找到?”
楚林鑫一愣,可能是没想到他会提及此事,随即便疑惑道:“这两者有联系?”
楚涂煌没说话,就这么盯着背剑老人看了许久。
楚林鑫有些心底发毛。
要说整个楚家,最让人感到畏惧的,不是笑面公楚莲英,而是眼前这位冷面阎王。
刑罚律令,毫无人情可言,楚林鑫现在都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在搜山一事上有过什么纰漏?
等到楚涂煌收回视线,淡淡说道:“没什么,只是心念所起罢了。要说倾向,我两种说法都赞同也不全然确定。还是得查核外乡人进城的记录和行踪之后才能有所定论。”
百花城有朝廷官兵把守,一般外乡人都会登记在册,加上楚家对于望气术有所钻研的修士也会协助官府记录外乡炼气士的踪迹,既然与圆莱斗法之人有意隐藏身份,想必也会遵循世俗王朝的规矩办事。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若是对方的遮掩手段足够高明,哪怕大大方方入城都未必有人能够察觉。
反正楚家这样的境地,坐镇城头的修士一个个懒散得很,楚涂煌也不指望他们能够提供什么线索。
楚林鑫看向主殿之内。
以练气士的目力所及,能清楚看到搁置神台之下,蒲团之上的僧衣。
楚林鑫犹豫一下,“二长老,这花神祠庙祝的来历可有说法?”
既然圆莱是这位庙祝大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