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兄。”
圆莱转过身,看向屋脊之上的老人说道:“我认识你,赵氏唯一的符师,当年那场大战,你身处四方山门,并未亲自参与。”
赵昊甫点头,“虽未曾亲自当场,但在搬迁沽水河参与人中,有我一个族兄,算是小有渊源。”
圆莱点头,“原来如此。”
那场由他提议的事故中,全都是昊字一辈的年轻人,十余位筑基修士,可谓赵氏未来的家底所在,可惜都毁于他手,这等罪行,不可能轻了。
隔绝禁制应该撑得到天明,反正不着急,用不着见面就打生打死。
虽几十年未曾出手,但该有的眼力还在,对赵昊甫的这等隔绝手段,一览无余。
两位道印加上一位战力堪比筑基后期的赵封镜,闹出来的动静儿虽说没金丹元婴那般地动山摇,可也不算小,一旦暴露气机涟漪,天地灵气的流淌轨迹,楚家那边不可能不知道。
赵昊甫一袭黄袍缓缓飘落在地,对着僧衣圆莱说道:“我看过沽水河的修补情况,只能说楚家这些年确实被咱们赵家打压得有些厉害,兜里没钱,就连修补之法都略显粗糙,如果再来一次搬迁之行,不会再有什么杀阵藏匿。”
圆莱眼眸一动,“家族那边有心思?”
“咱们那位新任的家主大人心气高得可怕,有此有意无意的试探打压中,口气能吓死个人,反正我现在都是心有余悸,可惜,未来的赵氏,你是看不到咯!”
赵昊甫毫不掩饰眉宇间的讥讽嘲笑,咎由自取的落水狗,打了也就打了,最好能将其溺死在湖泊当中。
关于赵氏这两年的变革改制,山上早已传遍,但圆莱在花神祠中不问世事很多年,根本不知晓家主之位有人继承,还有那场清算的过程。
圆莱看向赵封镜,几乎是以祈求的语气道:“能不能跟我说说祖庭的变化?”
赵封镜想了想,点头开始缓缓说起赵氏这些年的变迁。
蕴字辈的人,赵封镜接触不多,能说的都是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包括赵蕴初的自废修为与问道天下峰,还有赵蕴芝的破境,赵蕴廉的回归等等。
其中也包括那场清算的过程,当然,关于李夫子的事情,赵封镜没说,真正知晓内幕并不多,也就赵氏寥寥几人,注定这辈子无法公之于众。
听完之后,圆莱愣愣出神。
可能他怎么都没想到,几十年间,赵氏的变化会如此翻天覆地。
就连未来成就道路都已经开始转移轨迹。
这天夜里,他们聊了很多事情。
圆莱有感慨,有激荡,有怀念,有哀伤……
到最后,等到这位男人解开僧衣,平整叠放好,搁置在主殿中的蒲团上,还不忘抹平衣角上的褶皱。
等到他走出主殿那一刻。
他的身份,只剩下赵氏赵昊明。
不再持佛礼,双手负后,看向庭院二人,眼神熠熠,光彩大盛,单手伸出,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道出一字,“来!”
赵昊甫点点头,“这才是咱们赵家一个字辈领头人该有的样子。”
赵封镜可没什么夸赞心思。
他知道,眼前这男人虽然心怀愧疚,但那只是对于搬迁沽水河一事中死去之人,对于他们这些外人,不会留手半点。
小白从袖口处滑落,不过眨眼之间,身形暴涨,头颅抬起,远高于两侧墙壁。
一步踏出,赵封镜此刻再没了后顾之忧。
长剑大苒寒光乍显,被赵封镜握在手中。
霎时间,剑气弥漫四周之地,无数花竹被悉数绞杀一空,碾为齑粉。
一条游曳火龙自周身盘旋而起,直冲天际,火光莹然,炽热沸腾。
于此同时一道呈金黄之色的符箓出现半空。
赵封镜轻声念诵道:“请神,降真。”
符箓光彩猛然暴涨。
两尊身披黑白甲胄的神祇轰然落地,高达十丈,浑身甲胄泾渭分明,如道家阴阳太极图,相辅相成,神意盎然。
自两尊神灵出现那一刻,花神祠内那些被隔绝在内的天地灵气如江河拍岸,汹涌激荡。
六丁六甲符。
这道原本用于应对幽雷豹后手的符箓,赵封镜几个月下来不断填补符胆灵光,最终结果还算喜人,神意圆满,可惜绘符之人的境界不高,不然这两尊神祇的战力只会更强。
三息时间。
灵兽,剑术,剑意,术法,符箓,一并齐出。
赵昊明站在主殿之前,摆手大笑道:“好...好...好...”
家族能有此后人,何愁大道不兴。
先不说赵封镜这般阵仗如何声势浩大,单论这些手段的灵气损耗之多,同境当中,无一人能够媲美。
赵封镜对赵昊明的夸赞无动于衷,只是隐晦看了眼不远处的赵昊甫。
得到后者的点头示意之后,赵封镜狞笑一声,身形快如奔雷,笔直一线冲杀而去。
那些浩荡剑气中,丝丝缕缕戾气缠绕,注定此次出剑会极重。
果不其然,长剑大苒寒光绽放瞬间,便被镀上一层金明之气,同时无数道细密金色丝线刹那之间出现在赵昊明身旁不足一丈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