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二人赶紧找到承欢,说日后还是不需要派人跟着了,承欢神色一变道:“今日长姐说不需要随从,便没有安排人。”
乌陌和行云对视一眼,二人神色一时大变。
“或许是豫王或者仙妃的人。”承欢犹豫了一下说道。
二人有些惊讶,承欢便说,其实这两方人都一直在监视侯府,因为他们都害怕长公主倒向对方阵营。侯府只能假装不知道罢了。而乌陌和行云是突然出现的生面孔,而侯府对外宣称是远房亲戚,此事对偌大的侯府而言实在不值一提,但那两边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一毫不起眼的变化的。
事情似乎是合理了,为了不让长公主担心,三人决定此事不再提了,但日后出入会更小心一些。
到了下午,无忧同外出采买置办的人一起回来,二人兴奋地同乌陌和行云分享今日在集市上买东西的见闻。
对于侯府的一掷千金和采买的那些东西,无忧和苏雅言语之间有许多惊讶,这是他们从小到大都未曾买过,甚至未曾见过的。
“不过是些日常的东西而已。”负责采买的人在一旁笑道,“小公子一路摁着不让买,觉得太贵了,说不必浪费买这些的。”
嘉宁和玉姑都笑了起来,嘉宁说道:“姑奶奶有的是钱,几辈子都花不完,如今你们的身份是侯府的亲戚,进出的有些东西还是必要的,不必想着省钱。”
乌陌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如果无忧在上邑长大,那他今日所见的这些,以及这样的生活,根本只是寻常。在居偌时虽是衣食无缺,比普通民众的生活好一些,但与真正大雒皇家的生活,那就是云泥之别了。
“置办一件衣衫,就要居偌普通百姓一年的收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无忧解释道,“普通衣衫也是穿,没有脏没有破,就很好了。”
乌陌听着无忧的话,心里突然感觉颇为安慰,无忧是个善良有同情心的孩子,还没有迷失自我,这就很好。
嘉宁和承欢几人明显都有些惊讶于无忧的话。
“既然长公主的一番好意,你们便接受吧。”乌陌赶紧说道,“只是一定要戒骄勿躁,永远心存感恩。”
无忧和苏雅赶紧谢过了嘉宁和承欢。
“长姐把无忧教育得真好。”承欢由衷地感叹道,“太子和太子妃,应该会很欣慰吧。”
嘉宁摸了摸无忧的头,眼眶却红了:“同太子真像啊,可惜天不遂人愿,否则也该是我大雒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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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人耳目,一直等到了晚上,乌陌和行云才带了香烛,同无忧和苏雅一道去昭明馆拜祭。一路上乌陌和行云还是很警惕地看了看四下,让马车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一行这才往昭明馆来了。
昭明馆旧址本在曾经在城中最繁华的地带,过去也不算太远。但如今天黑得早,等二人走到昭明馆四周已是一片黑暗和寂静,月光下能看到一些没有完全烧掉的楼台亭阁,靠着这些残垣断壁,乌陌还能分辨出当年昭明馆的构造和方位。
夜间狂烈的风在昭明馆上空呜呜地刮着,在废墟中蜿蜒辗转,似呜咽,似啼哭,似哀嚎。乌陌知道这便是民间传说中的冤魂哭喊声了,尽管知道是风声,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悲凉莫名。
四人在昭明馆旧址里慢慢走着,各自在回忆当年在昭明馆的种种。突然,乌陌发现前面有几人进了一个房间,那是其中一个偏殿旁边几个没有完全烧掉、但也四处透风的厢房,乌陌抬眼望去,见每个房间都住了不少人,看那些人的样子,应该就是乞丐或是流民。
没想到当日的昭明馆,今日竟然成了流民之所。
“白天来的时候是看不到他们的。”无忧说道,“晚上他们便都来了。”
乌陌猜测或许是白天有官府的人在监视和驱赶,导致这些人不敢出现吧。如此说来,这里也并非是被遗忘的地界,那些在暗处的危险,谨慎一些总是是没错的。
四人继续在遗址上走着,等走到还剩下半面墙的偏殿,乌陌看到角落有几人点着火烛,供着香案在做什么,四人靠近了一些去看,听到人们念念有词道:“祈求叶太子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有一日能吃饱穿暖。”
乌陌看了看四周,看情形一直都有人在此处祭拜,但好在也没有人来干涉,或者是官府不知有人在偷偷祭拜叶太子,或者是官府不想追究。
乌陌心中一热,如今虽然敦临不在了,但七八年过去了,昭明馆里依旧有许多人,依旧有许多人在记挂着他,甚至自发来祭拜他,这便是民心所向。
踩着这片熟悉的土地,想起那些已经消散的人和事,乌陌的眼泪再也没忍住。
“我们也在这里给他们上香吧。”乌陌对行云说道,“告诉他们,我们履行了诺言,带着无忧回来看他们了。”
行云将香烛点上,乌陌接过香,无忧也拿了几根过去,同苏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