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乐融融的模样,可是当年的褚家,清晏和褚越,又是怎样的情形。
当年若非术仑的临时倒戈,褚家或许不会有那般悲惨的命运,褚却之,或许也会有不同的选择。
但这源于当年褚却之被齐归亚所擒。再往上溯源,则是黎敬德陷害褚却之,救助不及。
而如今,除了齐归亚,这些人几乎都坐在了一处,多么可笑。
褚却之也知道这一切吧。
人生的际遇怎会是如此的残忍?
术仑拿起酒樽,向褚却之敬酒,褚却之默默拿起酒樽,也没有多说,只是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
术仑也将酒一饮而尽,座下宾客见状,也纷纷拿起酒樽。
“我回襄城后,与王爷见面的机会也屈指可数,不知你们在北岭的生活可还好,心中一直甚是挂念。”术仑同褚却之说道。
褚却之并没有回答,一旁的公主说道:“我们在北岭一切安好,多谢弟弟挂念。”
“北岭苦寒,不适宜居住。你们不如搬回襄城,长住于王府中,这样我们兄弟姐妹们也可以常聚。”
公主期待地看向褚却之,褚却之却只是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对术仑的话充耳不闻。
“父亲喜欢北岭,北岭也离不开父亲。”达尔瓦说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褚却之摸了摸达尔瓦的头,神色也微微缓和了一些。倒是一旁的公主神色有些落寞地看了达尔瓦一眼,朝术仑笑了笑,算是答复。
术仑见褚却之神色冷淡,知道多说无益,便扭头看向座下道:“看来今日不够热闹,不如我们找些乐子。”
座下宾客一听,情绪显然都高涨起来,乌陌想起前日接风宴上,又是要歌舞,又是掷樗蒲,莫非今日又要拉自己出来做这些吗?忍不住又有些紧张起来,也不敢再去看术仑。
术仑看了一圈,突然对末席的黎敬德说道:“我在上邑时便听说黎将军剑术卓绝,不如为我们舞上一曲如何?”
众人都看向黎敬德,但褚却之依旧在自己喝酒,并未看黎敬德。黎敬德双手按在几案上许久未动,术仑大声道:“不过是一曲剑舞而已,黎将军不会这般扫兴吧?”
黎敬德沉默许久,然后站起身道:“如此便献丑了。”
黎敬德接过剑走到中央空地上,乐师们开始奏乐,是那首众人都耳熟能详的《破阵》,黎敬德挥舞着剑,和着气势磅礴的乐曲,身形却有些缓慢了,有几次甚至都没合上拍子。
乌陌看着黎敬德的身形,想起在千门关初见他的模样,虽形容枯槁,却带着破阵的豪气,全不似今日之落寞,一切恍如隔世。
如若没有当年的被迫起兵谋反,世事又将如何?他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吗?大雒太子会是孚嘉还是敦临?
乌陌看了褚却之一眼,褚却之虽然在看眼前的剑舞,但他的眸子中,却有什么情绪在涌动。他一定也想起了很多事情吧,乌陌甚至有些担心他会突然爆发起来。
一曲终了,黎敬德朝术仑和褚却之行礼退下,宾客开始鼓掌,术仑笑着问褚却之道:“北岭王觉得如何?”
乌陌明白,术仑知道褚却之恨极了黎敬德,故而在这种场合故意羞辱黎敬德来讨好褚却之。但褚却之只是北岭王,术仑是储君,堂堂储君还要讨好一个外姓王爷,看着也令人有些尴尬。
褚却之并没有去回答术仑的话,反而说道:“本王好像有些喝多了,想出去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