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的洞打开了,一阵幽幽的风从地下卷了上来,眼前是一个下坡道,疏图慢慢走下去,在黑暗中一直摸索着,这个坡道很长,是一直往下的,若是按照地面来计算,此刻应该是在非常深的地底了,若论直线距离,怕是早已出了仙霞宫了。
又走了好久,突然一阵微弱的光隐约出现了,疏图稍稍停歇了片刻,让眼睛稍微习惯了突然出现的光亮,然后朝光走过去。
同方才一路的黑暗的窄道不同的是,此刻脚下的路也越来越开阔,疏图低头仔细看了看,地面是拿灰石细细铺就的,这里显然曾经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疏图突然就明白为何独独陵光殿花了这么久才修好。
此刻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疏图屏住呼吸听了听,是落霞的声音。
疏图四下飞速看了看,贴着墙根朝声音挨了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可闻,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仙妃不愧是仙妃,真正好手段,这一招果然才是最有用的。”
疏图心中一惊,这个声音,不就是豫王元亨的声音吗?
只听得落霞笑道:“其实算起来,咱们的息衢王才是智多星,这个办法还是西谟想出来的,果然陛下最恨的是旁人用巫蛊之术害人。陛下的头疾越来越重,既然医官束手无措,那就自然怀疑是有人在害陛下了。”
一阵得意的笑声响起来。
西谟的声音也传过来:“仙妃可不要再提息衢王了,如今息衢是豫王治下,臣如今是大雒使者,未来最想做的是驸马,可不是息衢王。”
落霞笑道:“好好好,驸马爷,公主迟早会是你的,本宫就先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疏图心中越发惊讶了,方才明明只有落霞和延宗进来,西谟没有跟他们在一起,那也就意味着,西谟是同元亨一起的,何时西谟成了元亨的亲信了,还是这伙人的核心人物?
“在师家那些人死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见父王,本王不想此事出任何差池。”元亨说道。
“放心吧,今日陛下吃的仙丹,足够让他睡到明日午时,届时师家上下早已人头落地了。”
“平日给父王的仙丹你们也要留意一些,千万不可要了他的命。本王还需要靠他除掉他心爱的太子的。”
“豫王放心吧。”
躲在一旁的疏图大惊,此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陛下的病症果然同仙丹有关,而背后的实际控制人,竟然是元亨。
“不过今日出了点小岔子,那个疏图跑了,但他肯定还在宫中,已经派人在四处搜寻了。”延宗将今日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此人愚蠢木讷,成不了大事,却能处处坏事。”西谟说道。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又处处坏事,便干脆一些,但要处理得干净一些。”元亨说道。
“本宫说过,他或许还有用,要留下他的。”落霞似乎有些不悦道。
“豫王说的是,不会留他了。”延宗应了一声。
“还有他的侍卫顾行云,要一并处理掉。”西谟说道,“或许对外最好的说辞是他们偷偷逃跑回居偌了,无人知晓他们的去处,这样可以避免所有麻烦。当年他叔父不也是这般吗?”
“本王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个岔子都不能出。你们今日早些回去,早些把这些事情处理干净。明日之后,就轮到太子了,他如今虽是孤家寡人,却是百足之虫,也不可小觑的。”元亨说道。
疏图听到这里,知道他们的谈话快要结束了,便赶紧起身往回走。
好多事情突然就有了答案,但似乎也还是无解。
师家的劫难难道果真过不去了吗?
还有敦临。以及,由颐的命运,难道真的就注定了吗。
但眼下,是要保住性命,出去,将这些阴谋告知敦临,然后一起找出应对之策。
延宗和落霞也出来了。
“你心里也知道这个疏图没什么用处,也不可能为我们所用,所以是非死不可的。方才你在豫王面前,不该表现出你的不情愿的。”延宗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事情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吗?若不是那般羞辱折磨他,仍留他在身边,他会逃走吗?我就算不愿意,又能说什么呢?”落霞语气中明显十分不悦。
“事已至此,你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将此事弄得不可收拾,现在我们与豫王还都是在一条船上。”
落霞没有再说话。
看着落霞和延宗出去了,疏图在黑暗中开始仔细回想方才听到的每个字,然后慢慢理出一些头绪来。
元亨与落霞甚至西谟是一伙的,眼前师家的事情显然是元亨这伙人的手笔,目标就是太子,除掉太子身边所有强有力的势力后,接下里他们就要对太子动手了。
而此前的叶家、褚家、宋家甚至黎家和孚嘉,或许都与元亨脱不了干系,即便黎家是黎苏的娘家,即便敦临和孚嘉是元亨的弟弟。
更重要的是,陛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