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了。”
疏图哦了一声,宋瑄作为父亲,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儿子婚姻破裂的,尤其是与皇家的婚姻,他出面来挽救一番也实属正常。
“公公同我说,从前他与父王关系一直都十分密切,父王十分信任他,这也是为何做了这么多年御史大夫的原因。因为这层关系,第一次见到宋自牧时,父王便提出日后两家要结为亲家。”
“后来宋自牧因为身体不好,便一直在气候更温暖湿润的老家养病读书,同辛妙人一道长大,青梅竹马。辛家也表达过两家亲上加亲的愿望,但因为记着陛下当年的话,公公一直没敢应下来。不过因为没有正式婚约,他亦不好对辛家说什么。”
疏图恍然大悟,如果这么说起来,宋自牧同由颐才是有婚约在先的,虽然只是陛下的随口一提,但君王无戏言,更何况陛下并没有忘记此事。只是由颐、宋自牧、辛妙人都不知情罢了,才有了后来的种种阴差阳错。
“此前宋家同辛家、与黎家以及孚嘉都关系密切。如果说从前随口一提结亲,那是父王与公公的私人关系的缘故。但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母后一直反对,父王依旧坚持两家联姻,那么父王一定有更多考量。但这样的结果,是此后,宋家与辛家和黎家有了一些距离。但公公说,不管怎样,在太子与随王的两个阵营中,他心中依旧会更偏向随王一些,因此在朝中会更多弹劾太子阵营的人。”
疏图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宋瑄会将这些话吐露给由颐,但这也解释了此前很多事情。
“我有些惊讶公公对我说这些话,公公便说,他同我说这些话的原因,只是觉得他也到了一个做出最后决定的时刻。那段时间他接到了朝中及各地雪花一般的奏折弹劾随王和黎敬德阵营之人,作为御史大夫,他其实已经敏锐感受到了随王阵营的不得人心和岌岌可危,但考虑到父王一直以来对太子和随王争端的暧昧甚至纵容的态度,公公也不确定这个未来需要多久才来。”
“因为最近宋自牧似乎颇得父王倚重,未来可期,故而公公也要充分考虑儿子的前途。如果宋自牧不再是驸马,就算父王不追究他的责任,但也一定会厌弃他,那么他的前程自然灰暗了。所以公公过来也是来明确告知我,若我坚持和离,他会选随王,为宋自牧博前程。若我能保住宋自牧的前程,那他会选太子,并从此开始全心助太子一臂之力。”
疏图一阵惊呼道:“宋瑄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同你说这些,这些话若被陛下知道,每一句都是死罪。”
由颐凄然一笑道:“他们都知道我的弱点,也知道该如何拿捏我的弱点,从我一开始认了这门婚事起,所有人都知道我会如何选。”
疏图心疼地看着由颐苍白的面容,突然想了起来,太子大婚之后,朝中对孚嘉和黎敬德等人的弹劾一天比一天多,这种趋势逐渐变成了流言,最后逼得他们谋反。
陛下同宋家联姻之时,就应该会预料到这种局面,但他一手将孚嘉的野心和欲望培养起来,再一手将他打压下去,如果说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而放任自己的孩子们互相攻击,那也有些过于残忍了。
但不管怎么说,由颐再一次妥协了,这一次,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太子,如同当初她的婚姻一样。
“太子,知道吗?”疏图小心翼翼地问道。
由颐摇了摇头:“不必让他知道了。”
疏图有些底气不足地说地:“还是该同太子商量的,他必是不会同意你为他做这般牺牲。”
由颐笑了笑,看了疏图一眼说道:“既然一开始就错了,再怎么选择也是错。我同宋自牧说过了,从此我们就在一条船上一个屋檐下各过各的,他要纳妾或是在外立府,我都不会再阻拦,待太子坐上皇位。那时想必也没有人会再阻拦,我们便好聚好散。”
疏图本想再劝些什么,但看看由颐的神色,便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那时你或许已经回居偌了,那我便去居偌找你吧。”由颐的眸子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疏图紧张地一笑,还没开口,由颐便笑道:“不过你的妻子应该不会欢迎我,那我就再去及奚找姑姑。但那时候她应该儿女成群了,也顾不上我了。”
疏图眼圈一红:“我永远都欢迎你。”
由颐笑起来,忍不住像年少时一般,伸出手指想弹疏图的脑门,但想了想,还是捏了捏疏图的脸,由颐手上冰冷的温度令疏图不自觉打了个冷战,由颐赶紧把手拿了下来,有些抱歉地笑了笑。
“快上车吧,外面太冷了。”疏图给由颐紧了紧她身上的皮毛大氅。
由颐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然后又探出头来说道:“同你说完我便舒坦了不少,本该早些来找你说的,但不知该如何开口。”
疏图笑道:“日后你若要找人说话,你便来找我就好了。”
由颐点了点头,默默看了疏图片刻,放下了帘子。
“我好像明白了由颐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