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归亚似乎愣了愣,等看清了远处飞奔过来的疏图和行云,忍不住大吃一惊。
此刻疏图和行云已经冲到了敦临身边,疏图死死盯着齐归亚手上的箭,把敦临护在自己身后,行云赶上前把疏图护在自己身后,齐归亚原本是对着敦临的箭此刻有些犹豫不决起来,一旁的几个士兵都奇怪地看了齐归亚几眼,但齐归亚的箭依旧搭在弦上,迟迟没有射出去。
此刻被绑住的褚却之已经被几个士兵拖走,敦临大叫道:“却之!”
褚却之着急地对敦临大叫道:“不要管我,走!”
在齐归亚犹豫的时候,他身后已经冲出了更多的士兵,敦临和疏图几人很快又被围住,疏图一边抵抗,一边用居偌话大叫:“齐归亚!齐归亚!”
齐归亚站在远处看着在包围圈中作困兽斗的疏图几人,脸上神色异常复杂。其实这个时候,只要他下令众人撤退,就能把疏图和行云从危险中解救出来,但齐归亚只是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行云此刻也大叫道:“齐归亚!”
齐归亚双眼通红,握着弓箭的手一直不停地颤抖起来。
褚却之早已失去了踪迹,而疏图几人却是越来越力不从心,动作也越来越缓慢,好几次都几乎要静止下来。远处的章承和仲衍虽是远远看到了敦临这边的危险,自身的情况也并没好到哪里去,根本自顾不暇。
齐归亚重新拿稳了弓箭,对准了包围圈中的敦临,一直看着齐归亚的疏图,此刻一面和冲上来的北迟兵周旋,一面将敦临护在自己身后,连翼和行云则试图努力冲出去但都失败了。
疏图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梦中的场景,在梦中,自己与齐归亚面对面站着,齐归亚不断向自己射箭,自己却无法躲避,在梦中究竟是死是活已经记不清,但梦中那种心痛的感觉,此刻再一次涌了上来。
每日牵挂的兄长,时隔多年在异国他乡相见,不应该是欣喜若狂地抱头痛哭吗,如今却是莫名其妙地兵戈相向势同水火。
一语成谶,除了嗟叹命运太无情,还能怪谁呢?只是,莫非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莫非敦临太子也要命丧于此了吗?
正在这时,突然几支箭呼呼射过来,敦临身边的包围圈的人瞬间都倒在地上,其他的士兵则立刻暂停下来,四处去寻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箭,齐归亚原本对着敦临的箭也马上调转方向,四处寻找起来。
疏图灵机一动大叫一声:“大雒援军到了!”
那些原本就对鬼骑营发怵的北迟士兵,眼下也疑神疑鬼,开始慢慢后撤起来,原本鏖战得绝望的众人立刻信心倍增,再次充满了力量,一时战场上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许多士兵从被北迟人的包围圈中突围了出来。
行云和连翼也大叫一声,硬是从人群中砍杀出一条血路来,同章承仲衍几人会合在一起。众人不断集结,开始朝南奔去,北迟士兵一时亦不知是该追还是不该追。
在北迟兵迟疑之时,一个声音高呼:“不准后退,抓住鬼骑营的人,得重赏!”
那些原本后退的北迟士兵马上又集结起来,重新开始追众人来。众人一边撤一边还要防备后面追兵射来的箭,形势也并没有十分有利。
正在这时,从旁边树林中冲出一骑来,马背上是一个穿淡褐色衣裳的人,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人并没有穿铠甲,马背上却挂满了弓箭和武器,原本这也只是一幅西境人寻常的打扮,故而他刚刚出现时双方都没有特别留意。
但来人飞速冲进了北迟追兵的阵营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为首的人身边,将一个困马索套在他的头上,顺势一拉将此人拉翻在地,然后朝敦临一行撤退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北迟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已经拖着那个北迟将领跑了出去,困马索本来是个死扣,那个北迟将领开始还在拼命挣扎,但在飞速奔跑的马背后,绳索越挣扎越紧,很快就被勒晕了过去,任由马儿拖着他狂奔了。
等跑出足够远了,褐衣来人才停下来,飞身下马看了一眼地上的北迟将领,对身后的北迟兵叫道:“若想术仑活命,尔等速速退兵!”
北迟兵很快停了下来。
敦临一众已经听到动静,也暂时停了下来,但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亦远远站着没有敢贸然前来。来人拉住一旁的一匹马,将地上的术仑扔了上去,再一拍马屁股,马儿便带着术仑朝敦临他们去了。
章承早已派人将马接了过去,看了一眼马背上了人,激动地对敦临说道:“是术仑!”
原本停下的北迟兵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术仑是伏兵的将领,追兵的将领另有其人,怕是他们不会太在意术仑的性命。”一旁的仲衍说道。
“带上术仑,我们走!”敦临看了看远处的北迟人,又看了看已经重新上马了的褐衣人。
此刻,敦临身后响起了沉重的马蹄声,在翻滚的沙尘中,隐隐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