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事情都逐渐在往好的发现发展时,承欢突然来信说,在陶县见到了辛妙人,而且亲见到过辛妙人与宋自牧私会,但公主却是不知道的。承欢也非常纠结要不要告知公主,因为如今在东海,由颐与宋自牧的关系似乎和缓了一些,由颐似乎也开心了一些,此刻若再告知辛妙人一事,不知公主会如何。承欢不敢擅做主张,便连夜写了信来问疏图。
这样的消息让疏图心中也是莫名愤怒和悲哀,在外人看来,宋自牧似乎是温和有礼,对由颐百般包容,希望能好好过日子,但眼下来看,不过是骗骗众人而已,背地里跟辛妙人依旧藕断丝连。
疏图拿着信去找了敦临,敦临虽是同样愤怒,但连辛平都管不住他的女儿,其他人还能做什么。
疏图清楚问题的最大症结明明就是在宋自牧身上。
由颐大婚后,皇后也将向黎家提亲的事宜提上日程,尽管敦临表示自己并不着急娶妻之事,但皇后也不再理会他,而是早已命宗正备下雁礼去了黎家,按部就班的纳采。
因为黎敬德带兵去了边关,黎夫人和黎苍即便知道黎敬德对此事自然无异议,亦不敢擅作主张,少不得还要派人将消息送信到军营中给黎敬德,只有等黎敬德回了消息,宗正才能再次备下雁礼去问名,然后再回来卜其吉凶。
虽是走个按部就班的流程,但这一来一去也需要许多时日了。
尽管六礼还只是刚刚开始,太子要迎娶黎苏的消息便已经传遍上邑,恭贺黎家的人越发络绎不绝,此前黎家因三皇子以及军功之故,已位极人臣了。但因为太子与三皇子在朝中明里暗里的争斗,许多人还对黎家有些保留意见,如今多一条与太子的姻亲,此前的问题便不再是问题,越发让人觉得日后黎家必如日中天。
眼见此事生米即将做成熟饭,敦临自是心急如焚,每日让疏图几人帮忙想理由,然后到皇后那里胡搅蛮缠,一心要推了这门婚事,谁知皇后却是意外地坚持,敦临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黎敬德的消息没有回来,褚却之已经派人将从北迟救出来的几人送回到上邑,陛下见完这几人,才知当日庞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这几人业已逃脱了弋罕的追捕,只是众人互不知道彼此情形,消息阻隔,再加上在北迟人生地不熟又要躲避军队追捕,故而各人能够活命已属不易,若非陛下派人深入北迟寻他们,他们也还在各自寻找回大雒的办法了。
算起来,庞术和这几人都是幸运之人了。众人描述的使臣团在北迟的遭遇与庞术当日所述一致,故而庞术的嫌疑亦已开释,这几人都得了些嘉奖,官职也得到提拔,算作是这趟行程的补偿了。
但陛下似乎忘记了当日疏图的无辜受牵连,其他人似乎也都忘了此事,但只有疏图自己心里还一直记着,这也让她一直惶恐,知道实在无常,即便再谨小慎微,还是会有无妄之灾,根本无法逃开。
上邑意外收到丰宜郡报丧的消息,说是恭丰侯齐赞回丰宜后,伤势一直不好,前些时日竟不幸去世了。众人遗憾之余皆觉得不可思议,当日齐赞虽然中了埋伏受伤,但伤势皆是皮外伤,并不致命,而且事后在上邑修养了不少时间,几乎是完全康复了才回了封地,怎么突然就去世了。
而伴随这个消息的,是当地传言,恭丰侯此番受伤,同此前渭阴侯胡丹和彰阳侯中离一般,都是陛下的阴谋,陛下见刺杀未果,以治疗伤病为由,给恭丰侯用了一些慢性的毒药,特意让恭丰侯死在自己封地而非上邑,目的也是掩人耳目。
众人虽觉这个传言颇为可笑,但丰宜郡地处偏远,民智未开,又多是当年的北迟外族人,是极容易受蛊惑的,故而传言言之凿凿,在当地很快呈鼎沸之势。
很快,丰宜郡各城官员八百里急报消息,恭丰侯的小儿子也利听信传言,开始带人在封地作乱,扬言要为父亲和目勒部复仇,其几位兄长拦都拦不住。而过了不久,这支造反的队伍竟然打着目勒王子的旗号四处招兵买马,并许诺带目勒族人回北迟去,从此过上幸福富庶的生活。
目勒王子的名声一呼百应,很短的时间就聚拢了数千此前安置在各地的目勒人及后人,由此一路北上,攻下不少城池,不少城池亦发来急报求援。
这个消息让众人也颇为惊讶,目勒王子这个称呼已经有二十多年无人提及,除了一些老人,想来很多人根本都没有听说过目勒王子,此刻却莫名成为反叛军的由头。呼抵更是连夜进宫请罪,表示愿意带兵前往剿灭叛军。
此时为了与北迟作战,黎敬德已经带了绝大部分兵力前往边境的北林山固守,留下来的,拱卫京畿的除外,可用之兵虽不过几千人,不过朝中官员也一致认为也利的判军不过是散兵游勇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故而呼抵是可以胜任的。
但也有人私下递上奏章表示既然也利打着目勒王子的旗号,是否真与呼抵有关其实未可知,若此时让呼抵带兵出京,无异于放虎归山,怕是有后患,不得不防。陛下本来是极信任呼抵的,但这些大臣的提醒却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