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颐也不理会,反而问疏图道:“她怎么会来看你?”
疏图看了看敦临,敦临说道:“今日上课,她主动提及说一起过来探望。”
连翼也点点头道:“轻寒姑娘平日对我们都冷言冷语,但我们真有事的时候,她还是会关心的。”
疏图觉得似乎有点底气了,便接话道:“连翼说得没错,轻寒就是性子冷漠了一些,但人是很善良的。”
敦临连连点头道:“那日她第一时间便护着我躲到一旁,亦是第一时间去追刺客的。”
正好承欢送完轻寒走进来,听到这句话便说道:“王子上次受伤,轻寒姐也问过奴婢几次了。可能是担心不方便吧,就一直没有过来。”
“行了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反正最后就我一个人是坏人,是我欺负了你们的好姑娘。”由颐有些气鼓鼓道。
疏图慌不择言解释道:“非也非也,只是,方才公主自己也说了,日后搞不好你们会成为姑嫂,就算为了太子,公主也要试着改变对轻寒的态度。”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敦临脸一红,也不置可否地跟着众人笑起来,原本有些生气的由颐看众人如此,也不禁莞尔,语气也软了下来:“太子也别太自信,轻寒又不是一般的女子,你喜欢她,她也未必喜欢你。”
敦临一愣,脸上明显流露出一丝不确定的患得患失来,由颐见状叹气道:“好了好了,随你吧,我与她的确无仇无怨。你若真喜欢,那我这个做长姐的,自然是要同她好好相处的。”
众人便都微笑着松了一口气,似乎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疏图像想起了什么道:“过完年轻寒便不再来了吧。算起来连将军他们也去了大半年了,最近可有他们的消息了?”
连翼摇摇头道:“若没有变数的话,眼下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吧。”
敦临点点头道:“据说北迟的纷争一直没有平息,但我们至今都没有收到任何使臣团的消息。不管怎么说,希望都能平安归来吧。”
敦临他们先走了,乘风和行云留在外面说话,承欢去看煎的药,屋里突然只剩下由颐和疏图两人。
疏图看了由颐一眼,总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众人一走之后她就变得恹恹的,情绪也不高话也不多,便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由颐正好看过来,两人眼神里突然就有一些尴尬。以前两人经常会这般独处,就算不说话,亦不觉尴尬,不知为何如今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两人倒像是生分了。
“太子是很喜欢轻寒的,我觉得轻寒也不讨厌太子,说不定日后他俩真的会在一起。”疏图还是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沉默。
由颐神色黯淡下来:“我知道。”
疏图有些奇怪地看着由颐,若是以往,由颐肯定会吧啦吧啦再说好几句,说不定还会讥讽几句,今日突然就什么也不说了。
由颐的神色落在旁边几案的书堆里,一个簪子从一本书里露出半个头来,由颐眼前一亮,走过去抽出玉簪说道:“咦,这不是我的那个玉簪?你一直留着吗?”
疏图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在花灯节上给由颐换下来的一个玉簪,当时由颐不要了,疏图便一直拿在手里,拿回来后便顺手放在几案上了,疏图自己都忘记了。
疏图说道:“是你的,正好此番拿回去吧,算是物归原主了。”
由颐在手里摩挲了一下那根玉簪,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疏图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疏图心中一阵慌乱,便强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由颐便继续问道:“随便问问罢了。”
疏图哦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由颐似乎有些漫不经心道:“其实昨日我去找母后提了退婚之事了。”
疏图大惊,嘴巴张了张,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由颐看着疏图的神情笑道:“怎么,你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很震惊啊。”
疏图嗫嚅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陛下皇后如何说,是同意了吗?”
由颐似乎轻描淡写道:“自然是不同意的。以前母后听说过宋自牧和辛妙人的事情,故而并不太同意这门婚事,但父王跟母后说了为何要选姓宋的,自然是为太子的未来考量了,母后后来也被说动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母后反倒出面劝我同姓宋的多多走动培养感情。我说要退婚,母后居然第一个反对。”
疏图沉默片刻后问道:“那,太子如何说?”
“我还没告诉他,不过你看他今日的态度,想必会和父王母后一个样,不必同他说了。”
疏图先是一愣,随即慌乱地点点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由颐叹口气:“我以前觉得,女子总归要嫁人的,父王母后一定为我选最好的,我不必担心此事,嫁给谁都一样。但如今我不这么认为了,我觉得,在出嫁之前,难道不该问我,了解他吗?喜欢他吗?你们两情相悦吗?会白头偕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