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目勒王与雒国势同水火,你想想,若是他的心腹,那必然亦是与雒国为敌的。所以后来左将军投降后,为了安抚这些人,陛下给所有人封侯拜相,包括齐赞中离这些当年目勒王的心腹,却独独王子呼抵一家以官奴身份进宫服侍,奇怪吧。此事亦引起当年许多追随目勒王的人的极大不满,听说多年前发生过好几次打着王子的旗号为目勒王复仇的暴动,不过都被这些侯爷们平息了。最近这些年倒是没听说过有什么暴动了,百姓安居乐业,早已忘却了前事。”
“但胡丹与中离被刺与陛下有何关系?莫非有人认为是陛下做的?”行云也忍不住问道。
连翼点点头道:“这两人恰恰是在各自封地有暴动后两三年的时间,在上邑遇刺的,手法都差不多。有传言是陛下认为这些人并非真心归降,故而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骗来上邑,然后借机除掉。但若真是陛下,何必等这么多年,当年就可以一并除掉,何必养虎为患,还给人留下口实?”
疏图想了想,突然问道:“郎中令如何看待此事?”
连翼先是一愣,随即摇头道:“你亦知道呼抵那人,从不与人交往,深居简出,除了他一家老小,他不与任何目勒部人来往,为的就是避嫌。陛下信任他,很大原因亦是他这种能与过往一分为二的决绝。他与这些目勒旧部亦无丝毫关系,这一点毋庸置疑。”
行云继续问道:“那有无可能刺客是此前目勒王的亲信,目的就是杀这些当年背弃目勒王的人呢?”
连翼点点头道:“这亦是我们怀疑最大的可能,但因为一个人都没抓到过,故而亦只是猜测,并无证据。”
三人正说话间,谢敬、黎苍和师安邦陆续从里面出来,连翼便说道:“京兆尹、卫尉、执金吾三方都出动了,看来此番陛下是真想把这些刺客揪出来啊。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太子领了这个差事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连翼对疏图和行云说道:“你们赶紧回去吧,看这架势,说不定一会宫中出入都要严查了。”
疏图和行云亦不再多说,便赶紧上马,先回昭明馆了,一路上果然看到各个宫门开始严格盘查出入之人,一路上还听说上邑城中已经有卫队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了,并且听说各个城门早已经关闭了,眼下已经不能出城了。
等到了晚上,敦临与连翼回来,与等在昭明馆的疏图、仲衍和由颐碰上面,带来了更多消息,果然陛下令敦临全权负责侦查此案,京兆尹、卫尉、执金吾会在上邑城中及附近搜查,捉拿嫌疑人。
仲衍有些奇怪道:“听说恭丰侯从马上跌下之事,我心中亦颇感疑惑,恭丰侯大半辈子都在马背上,骑射本领自然不在话下,为何会从马上摔下?随即又被人一路追杀,就是为了在上邑动手,似乎这些刺客一步步都计算得清清楚楚。”
恭丰侯亦如是说,他说怀疑身边有内奸,只是带了最亲信的侍卫,轻骑连夜奔到上邑求救,今日疏图保护的马车中是他的家眷,他其实一早已经抵达宫中了。
疏图终于明白过来,难怪当时马车严严实实,原来齐赞并不在车中,这一招也算声东击西了。
疏图问敦临道:“恭丰侯平日里可有得罪什么权贵大臣?”
敦临想了想,摇了摇头,齐赞素来为人不拘小节,与朝中权贵大臣均交好,亦只有每次秋季都试时来上邑小住几日,与人无利益冲突,更何况陛下十分喜爱他,谁敢追杀他?
如今陛下似乎是下定决心要把这刺客找出来,也给齐赞和天下一个交代。否则陛下说不定会一直背着暗杀降臣这个黑锅了。只是不知这偌大上邑城,如何才能搜出这刺客来,如今城门一关,越发弄得人心惶惶了。
仲衍虽说平时对陛下似乎没有太多好感,但此刻还是给陛下正名道:“彰阳侯中离之事,彼时我父亲还在世,我记得兄长为此事问父亲,父亲便说陛下从未下旨杀中离,相反,对中离之死十分难过,以致几天都食不下咽。故而这谣言怕是别有用心之人传播的。虽父亲未提及中离真正死因,但兄长后来告知我,说中离的确是在京中遇刺而亡,陛下也命人暗地侦查,但没有找到刺客,此事便不了了之。想必胡丹之死应该也是类似情形吧。”
敦临点头道:“本王确定与父王无关。不过当日随左将军一并投降来上邑的,可不止这二人,大小王侯将相据说有数百人之多。”
由颐说道:“当时那些人,在这些年间,老病而死的十之八九,活着的,就属渭阴侯、彰阳侯与恭丰侯地位最高,自然目标最大,也最易引人注意。”
乘风点点头道:“其实这二十年间,是否所有王侯将相都是自然死去,还是说其实也有许多人死于刺杀,我们不得而知,但眼下可知的是,渭阴侯,彰阳侯被刺身亡,恭丰侯逃过一劫。而这刺客若是同一批人,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这些刺客乃当日目勒部族的敌人,并非目勒王的人。”
连翼在一旁惊呼道:“莫非是北迟人?”
疏图脑海中突然闪过当时呼抵砍下一人头罩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