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莲经寺的大火,历经一夜,才终于被彻底扑灭。往日声名大噪的寺庙,如今却是一片狼藉,唯剩一地灰烬。莲经寺靠坐的后山更是被火燎了大半,再不复往日丛丛青翠的模样,还在飘着丝丝缕缕呛人的黑烟。 此时此刻,陶靖正心如死灰地站在莲经寺后山庭院之中。他呆呆地环顾四周,哪怕日头渐高,暖意洋洋的光亮洒在他身上,他也只觉浓重寒意从心底向四肢蔓延。心底的恨意和恐惧横冲直撞,似要将他撕裂一般。 这一切,都是拜沈寒山所赐!他定要将沈寒山碎尸万段! 跪在一旁的侍卫看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挣扎了许久,这才禀报道:“大人,那些女子趁着大火都跑了,咱们的人抓了几个回来,但其他的......” “那就继续去找!”陶靖顺手拿起手边那根烧了一半的灯柱,朝着侍卫狠狠砸了下去。 侍卫当即直楞楞地倒了下去,头上还在不停地往外溢出鲜血,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赤红色的血液在一片乌黑的灰烬之上,显得格外的突兀瘆人。 其他侍卫见状,赶忙起身继续去寻人。但其实他们已经寻了几个时辰了,能抓的都抓回来了。这天大地大,其他人该上哪去找?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丝毫不敢耽误。就算在外面找上十几个时辰,也比被打死来得好。 陶靖心底的火仿佛比昨夜吞天蔽月的火还要大,拿着那根灯柱朝着地上的侍卫又狠狠砸了几下,直到那侍卫彻底没有动静,这才忿恨地停了手。 他自然知道这些侍卫害怕,但他难道就不怕吗? 这后牢若只是被烧毁也就罢了,即便认个管辖不善的罪,挨上几十大板也没什么。可最重要的是那些偷跑掉的女子! 这些女子对于他们而言,从前是不屑一顾、随心□□的玩物,可如今,她们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把的刀,能随时要了他的命! 沈寒山放火烧山若只是为了救朱果儿,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沈寒山要借此事做文章,让那些女子指认他,那他这小命就真的没有活头了。 “不行,不行。” 陶靖嘴里呢喃着,扔掉手里的灯柱,有些迷茫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片刻后,他见四下无人,犹豫了一瞬,却是拔腿朝着寺外跑去。 他必须得尽快离开。以郝盛远未雨绸缪的性子,只怕不等官府查破此事,郝盛远就会先一步让他彻底消失。 他不能坐以待毙。 —— 这边马车行了一日,入夜后卞亦枫便吩咐马夫找了个安稳的地方停靠,歇了下来。 昨夜疲累不堪,卞宁宁在车中睡了许久,待她醒来之时,才发现马车上的其他人都不见了。她坐直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便听见外面传来刘礼欢快的笑声。 她弯了弯唇,撩开车帘走了下去。 天色暗沉,繁星点缀,一行人正围坐在篝火旁说笑着。 朱果儿见她来了,连忙起身迎她:“青竹姑娘醒啦。” 卞宁宁笑着点点头,坐到她身旁,接过她递来的肉饼,轻咬了一口。 刘礼则笑着凑了上来,搂着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膝头:“姐姐睡得香,寒山哥哥不让我打搅你。” 她摸了摸刘礼的头,声音里盛着笑意:“一夜未眠,我太疲乏了。” 卞亦枫靠着颗大树,拿着根枝条把玩着,笑眼盈盈地看着她:“你再不醒,只怕是被人撬了墙角都不知道。” 她疑惑地看向卞亦枫:“什么意思?” 可说完她才发现没有瞧见沈寒山,也没有瞧见同她们一起的那个女子。 “丹荔呢?” 丹荔是那女子的名字。 卞亦枫甩掉手里的枝条,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你呀你,眼里就只有丹荔吗?”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子,脸上却仍是扬着笑意:“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管不着,我先去歇着了。” 卞宁宁凝眉看着他朝马车走去,只觉有些怪异。 刘礼则依然趴在她的膝头,小手抠着她的裙摆,问道:“姐姐,你喜欢寒山哥哥吗?” “什么?” 刘礼坐了起来,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寒山哥哥吗?” 卞宁宁秀眉拧得更紧了,她看了眼朱果儿,却见朱果儿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便只能耐心问道:“阿礼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这是方才你还在睡着的时候,那个丹荔姐姐问我的问题。”刘礼歪着脑袋说道。 一阵心悸,卞宁宁不着痕迹地抚了下心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