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攀诬也无从开口,更何况这人证还是高不可攀的太子少傅。
谢三娘脑子转得极快,心道就算今日此事没办成,却也不能再在此事上继续栽跟头,她必须得将诬陷卞宁宁的责任推干净。
“沈少傅,叶大人,我……我也是听信了这女子的谗言!一定是她故意栽赃陷害青竹姑娘,我是被她蒙骗了!”
谢三娘愤恨地指向朱果儿,而朱果儿连忙跪了下去,不住地摇头,却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朱果儿不过刚满十五岁,迫不得已做了谢三娘的证人。她实在没想到谢三娘会倒打一耙,可她也不敢当众拆穿谢三娘。
卞宁宁看着朱果儿跪在地上惶惶不安的模样,却有些不忍。这朱果儿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为难她也无用。
而谢三娘,她自是要查的,但却不急于此时,如今再跟她纠缠实在没有意义。
她上前一步,将朱果儿扶了起来:“昨夜天太黑,果儿姑娘看错了人,也是正常的,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朱果儿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她,原本惊恐的眼神变得无助。她不懂,为何她要害的人,却还要反过来帮她?
“既如此,叶大人便将此事尽快了结了吧。”沈寒山缓步走到一旁,悠然坐下。
叶辰安正色道:“既如此,秘方一事便就此作罢,可有异议?”
众人皆不作答,温仪见状倒是很想跟那谢三娘再说道说道。但卞宁宁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也就只能忍着不出声。
“温姑娘自去领了刑罚,便可离去了,谢三娘今日有伤在身,宽限十五日,十五日后自来大理寺领罚。”
“叶大人,十五日,是否太长了些?”沈寒山从侍卫手中接过茶盏,随意地倚坐在圈椅中。
谢三娘听了这话,身上更是战栗不住:“沈少傅,需得十五日,才能养好伤啊……”
“养好伤?”
沈寒山将茶盏哐当一声放在桌案上,最后一丝笑意也荡然无存。
“你配吗?”
审判堂中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谁都不曾见过这太子少傅发起火来的样子,不敢轻易触了他的霉头。
叶辰安见状,思虑了片刻,说道:“那便十日。十日后,谢三娘自来领罚。”
谢三娘跋扈惯了,是该给点教训。
而谢三娘白着一张脸,不敢再多话,这沈寒山向着卞宁宁,叶辰安也莫名对她十分不喜,她生怕自己再多说,连十日的时间都没了。
于是她被人搀着,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叶辰安说完,看向卞宁宁与沈寒山,也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不愿再呆。
“沈少傅,青竹姑娘,我还有其他公务要忙,先走一步。”
他拱了拱手,和善一笑,便离开了,只留了寺正监刑。
温仪收了鞭子,不甚在意地拍了拍手,朝寺正一笑:“走吧,咱们速战速决。”
卞宁宁拉过她的手,眼里满是担忧。
“别怕,不就二十个板子吗,再多的板子我都挨过。”温仪咧开嘴笑了笑,一双杏眼弯弯,毫无惧怕的模样。
“温姑娘倒也不是一定要挨这板子的。”沈寒山在一旁悠悠地说道。
温仪却满不在乎:“不必了,我跟沈少傅没这么好的交情。不过等我回来,倒确实还有很多话要问问沈少傅。”
“在下随时恭候。”沈寒山颔首。
不多时,堂中便只剩下沈寒山与卞宁宁,还有依然跪在地上的朱果儿。
朱果儿跪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肩膀耸动着,似在抽泣。
卞宁宁低下身,宽慰道:“果儿姑娘,快回家吧,没事儿了。”
或许是见朱果儿年纪尚小,抑或是她那充满恐惧的眼神实在可怜,卞宁宁对她格外的宽容,即便她做错了事,但应当不似谢三娘那般无药可救。
“对不起……”
过了许久,朱果儿微弱的声音才传了出来。
卞宁宁轻叹了口气:“无妨,我不怪你。但以后,万不能再如此行事。”
朱果儿终于抬起头,看向面前眉眼如画的女子,咬着嘴唇,犹犹豫豫许久,才出声道:“谢三娘不会就此罢休的,她一定会再找机会来对付你!”
卞宁宁心头一跳,低声问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