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玉一黑一白,犹如阴阳太极的两半。
合在一起时,严丝合缝,毫无破绽。上面黑白游鱼般的图案便开始游走,像是打开了某个锁环。
烟若却一把掰开这两块玉,神色严肃地看着墨星痕:“这位小仙君,一块玉石并不能证明什么。你说前人有约定,可是我娘并未告诉我这些,这事我不知情。你说你我有婚约,可是我若不认,你不能强迫于我。”
这件事娘亲蓝烟没说是因为她本来就不知道,因为血誓是她那个便宜爹白兰溪定下的,而且当初订下这个婚约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一个阴谋,他本来就没想兑现。
白氏家族这一代第一个女儿与墨式一族这一代的儿子要结为夫妻,不然便是违背天道,会被天雷降罚。当初墨家也是中州显赫一时的四大家族之一,可后来却因为一件宝贝而被灭了门。
墨家没落后,白兰溪自然不想承认婚约,所以后来墨星痕带着婚约上门要账时,他自然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刚好丢出烟若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女来顶账。墨星痕对此自然多有微词,但又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师尊而不敢做什么。
然而墨星痕根本不是个能吃亏的性格,他向来是最心高气傲的,有最好的,自然就不愿意接受次一级的,他私下里却一直与掌门爱女暧昧不清,最终还是把白霜霜骗到了手。
烟若只是这场闹剧中无足轻重的小棋子,无人在意她的去留和命运,她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真的喜欢上了墨星痕,并且爱的忘乎所以。
爱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爱到天真的以为可以靠感情感化他,靠真心打动他。
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发现墨星痕和白霜霜始终牵扯不清,出于愤怒和一丝不甘心,她终于鼓起所有的勇气,攥着手心中的昆仑玉去找他,是想声色俱厉的争吵一番的,圆眼睛瞪圆了质问他:“墨郎,这玉里藏着两个家族的血誓,爹爹说了,你我有婚约,将来是要成为道侣的,你怎么还总去招惹别的女子呢?”
那时他刚刚突破,正在擦拭手中之剑,神色散漫中带着敷衍和讥笑:“家族的血誓是前人订下来的,前人都已经死光了,说的话怎么还能做的了数呢?”
那是她瞠目结舌,楞在原地,没想到他真的能这般无耻,为了狼子野心甚至打算同时毁了两个姑娘。
“墨郎,你怎能如此?不认账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招惹姐姐?”眼圈泛红,她却还不死心,非要撞得头破血流,见到棺材才死心。
墨星痕受够了她这个样子,也受到了她这般明亮耀眼的双眸,更衬托得自己虚伪又下作,像一团秽物。
那时他记得自己充满恶意地回答:“你当白霜霜是姐姐,她又当你是什么?你嘴里那位好爹爹掌门,又有哪是哪刻把你当做女儿。好了若娘,别闹了。这事是我理亏,但我也不会亏待你。日后我与霜霜大婚后,也一定会妥善安置好你,我还是最喜欢你的。”
当啷。
上好的昆仑膏玉,洁白如雪,黑色如墨,此时却落在地上,碎成几块,就像烟若的心。
时光轮转,又是二人相遇,烟若看着红着眼的墨星痕,不知他是否同自己一样重生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自己并不会重蹈覆辙,走那条最艰难的路。
她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此时的墨星痕如此狼狈,他不顾一切赶来这遥远的边陲小镇,不顾伤损根基也要驱动雷云鞭和风雷剑,等了这许久,却只看到她同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还同其他男人有了一同去黄金城的约定。
他简直要疯了。
不不不,墨星痕在心中反复提醒自己,时间还来得及,一切还能流转。再难的事情他都能做到,挽回一个女子的心而已,并不难。
虽然她如今拒绝,不过是还不认识自己,因为陌生和感到恐惧,只要假以时日,温柔以待,她一定会重新喜欢上自己,爱是一种本能,哪里那么容易忘记呢。
清了清嗓子,墨星痕底气不足地纠正她:“可这是血誓盟约,又是父母之命。若有违背,天诛地灭。既然是血誓,必然影响因果和修行。姑娘,我并非强迫与你,只是希望你慎重对待我们之间的婚约。若你就是不愿意,我也会找个机会,禀明先人,想办法解除血誓,定然不会影响到你。”
“小仙君这话说的有趣。”明明是如同蒲柳般柔弱的女子,此时露出浅浅的笑意,眼底确实冰冷一片,她说,“先人定下的约定就要遵守吗?先人已经死了,生者不去想着怎么过好自己的日子,总想着用亡者的誓言束缚自己,这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她更进一步,咄咄逼人:“先人都已经死亡了,他们说的话怎么能做数啊?”
句句扎心,若不是风雷剑撑着,墨星痕几乎要倒退几步吐出血来。
言犹在耳,这是他上一世说过的话,原来在听者耳中,是这么的痛,犹如万箭穿心,杀人于无形。
“烟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