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少女这般斩钉截铁的拒绝,纪云渊也没说什么,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反正她总会给自己带来惊喜。
他只说:“白漫镇上这位大法师,怎么也有炼气五级的修为,你虽然会操纵火元素,但终究还是个凡人。你想去杀他,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等你修炼而成,也不知要多久。你想清楚了?”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烟若语气沉下来,“还请仙君不要插手。”
“可以。”
往回走的路上,两人都不提这件事,仿佛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暂时忘记了。
仙君依旧出尘俊逸,犹如谪仙,白袍飘逸,却没走几步便轻轻咳嗽,一双美丽的琥珀瞳孔都泛上了水光。
“仙君的伤还没好吗?”少女很自然地关心。
“功力大概只恢复了一成。”纪云渊的表情出现了些微的不自然,“当时一时情急,冲破了身上的一重禁锢,耳清目明恢复了视力和微末的修为,还是和废人差不多。”
烟若心中微震,修炼之人若是强行冲击经脉,必然会倒行逆施造成不小的损伤。自己的血的确有激发丹田识海的作用,可是用不好便会如现在这样,治标不治本,看着光鲜亮丽,里子里已经残破不堪。
纪云渊嘴上说的委婉,其实却代表他禁断期强行动用灵力和宝剑琉璃,妄动真气,只怕伤势更重了。
“烟若姑娘不必担心我,我是大夫最清楚自己的伤势,多则七八天,少则三五天,就能恢复个一半,倒是我便回到清越,不再打扰。”纪云渊怕她担心,早早出言提醒,“清越坐落于青黛山上,灵气充裕,适合养伤也适合修炼。”
“仙君此言何意?”看来纪云渊想带自己回清越宗,烟若开始装傻。
经历了上一世的痛苦,这一世她实在不想和那些人那些事还有牵扯,愿意救下纪云渊是她一时没忍住恻隐之心,但之后不会了,她不想再见到白家人和墨星痕,这些人都是她生命中的伤痕,每逢触碰,便会痛不欲生。
“姑娘,你这般的好资质,不去投奔仙宗可惜了。”仙君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颇为冷酷,“魅妖一族,本就为天地所不容,容易被心术不正的修士觊觎,修炼艰难,寿命也短。若是不能早早修炼突破,月夜反噬和灵气稀薄便是足以要命的。”
心术不正的修士,也不知眼前这位凌霄仙君是否在自我介绍。
活了两辈子,难道这些道理烟若能不知道吗?
为何娘亲临死前含泪也要让她去找自己的亲爹白兰溪,就是以为这位亲爹能照看一下孤苦无依的小魅妖,却没想这男人早把她们母女忘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她拼命求着进了仙门,为了找爹也为了自己,随着年龄增长,霜雪村稀薄的灵气越来越不适合她的生存,每次蜕变更是痛苦万分,为了活下去,她当真用尽了手段。
再活一次,难道这些都要重新经历吗?
烟若自己和自己僵持着,还并未想通。
纪云渊看出了她内心纠结,不知她在顾虑什么,但也没有强逼她,只挥手一掀,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华丽繁复又泛着金光的小剑,正是缩小版的宝剑琉璃。
“这是一把无足轻重的装饰剑,有几分灵力。”仙君手掌白皙,掌间纹路纵横驰骋,托举起这把小剑,有几分随意的味道,“这把剑先留给你,若是我不在,可以暂时替我护着你。以后若是你想通了,你也带着这剑去清越宗或者大烨占星司,自然会有人为你引荐。”
烟若吓的不轻,好一把“无足轻重”的装饰剑,眼前的仙君怕不是疯了。
这不是你师尊给你留下唯一的遗物吗?琉璃宝剑是清越宗十大名剑之一,排名甚至在掌门夫妇的朱雀和锁清秋之上。这样的绝世名剑,他为何如此轻易便送给一个乡野民妇?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烟若根本不敢动,眼中皆是震惊的神色。
可纪云渊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抓起她嫩白的小手,把琉璃小剑放上去,又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握上去,紧紧抓着这把剑。
“说是送给你的,便是给你的。”他始终如同端方君子,语气平静淡然,可里子里永远霸道蛮狠,根本不容人拒绝。
烟若听懂了,他的意思是,给你的你便接着,不容违逆。
转念一想,何必拒绝,虽然怀璧其罪,不拿出来示人就好了。有了这把剑,能镇许多妖魔,何乐而不为。
见烟若欣然收下,纪云渊眼底这些露出些许笑意,镜湖般瑰丽的瞳孔又瞬间冷凝起来:“有人动了那具绿毛尸体。”
烟若也意识到此时非同小可,二人很快便回到了院落中。
院子里静的离谱,以前喜欢叫嚷的鸡鸭都跟哑巴了一样,安静地只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
烟若忽然想起还在昏睡的旺财,想要冲进去看看它是否安好,却被纪云渊直接拦住了,在她手心很快地写着:“里边有个很厉害的家伙。”
手心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