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逐渐靠近的,放大的美丽面孔,烟若本该是害怕的,但不知为何忽然就有了勇气。
这勇气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好像是想到了纪云渊那张苍白又充满希望的脸,忽然也就没那么怕了。
于是她开口:“夫人想说,这都是你干的?”
“没错,我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废物的儿子,简直无可救药。”萧奈何一脸的烦躁,“当初他跟我说他喜欢上一个女子,想尽办法把人留下身边,用尽了手段,那女子却心里惦记着别人,最终竟然冲进大火里给自己一个了断,这事都给听笑了。我的儿子,堂堂的妖帝,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魂落魄,什么玩意儿!”
原来上一世纪云渊也来找过萧奈何。
以她老人家的修为,无论中州如何轮回往复,对她来说应该都毫不影响她的生活,以她的实力,已经可以在任何一个时空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想停留在哪一点,就可以始终停留在那一刻。
她想让龙冢中的城池百年如一日,这里便犹如凡间岁月,更替交换,循环往复。
她在这里给自己构建了一个爱巢,欺骗却也关押着自己心爱的人。
见烟若不说话,萧奈何又冷哼一声:“我以为他看上了多了不起的绝色美人,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漂亮是挺漂亮的,别的倒也没什么。当初我就说他蠢,结果他不思进取,反而变本加厉,不仅把灵根剖出来一个给你,还为了复活你放弃了直接飞升的机会重新来过,真是不长脑子。”
这么说来纪云渊是有些恋爱脑在身上的,墨星痕不飞升是知道上届没那么简单,纪云渊不飞升那纯粹就是为了她啊。
“这一次他又来找我,我还以为他有了多大的进展,没想到叽叽歪歪的说那女人记不住他了,不喜欢他了,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曾经的万妖之王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我从小都是怎么教他的,得不到就处心积虑地去抢去夺。若心爱的人不喜欢你,就强迫他喜欢。若他还是不喜欢,就要让他离不开你。强求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解渴啊。”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若有似无穿过半掩的门扉看向厨房,纪澜正在那里煮鸡汤,干起活来有模有样,是个熟练工的模样。
“所以你是为了和浊剑仙大人在一起,特地封印了他的记忆,同他一起生活在龙冢之中是吗?”烟若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如此煞费苦心,你也是为了心爱之人,有什么可看不起师尊的呢。他本可以强迫我,可以威逼利诱,可以不尊重我,或许我一样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接纳他。但是他都没有那么做,他小心翼翼,藏起真正的自己,在我面前扮演一个宽和大度,温柔大方的男人。无论真假,我相信这是真的这就是真的。他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我,而我相信他爱我。”
“哼,你敢跟我顶嘴?”萧奈何美丽的凤眼眯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
“我只是在和你讲道理,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到了这个份上,烟若反而不怕了,“我既然冒死进了龙冢,就是为了找通天匙。纪云渊和墨星痕早就进来了,他们在哪?我姐姐和何录都被你藏哪了?”
“你说的这些人我一个也没见过,我哪知道他们在哪。”萧奈何直接开始耍流氓,“龙冢沉寂千百年,不欢迎任何一个外人来,任何打扰我们生活的人我都不允许,不管你是谁。要么你现在从我眼前消失,要么我帮你消失,你自己选一个。”
手里的柴刀被她威胁地甩了一甩,倒是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鸡汤好了,姑娘你先尝尝。”纪澜来的很及时,推门而入时,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温婉贤惠的夫人。
纪澜看向纪云渊:“夫人,马厩里的小马是不是快生了?”
“好像也快到时候了,我这就去看看。”萧奈何没停顿,径直向院子里走去。
放下鸡汤,纪澜的表情已经变了。
一张严肃又端方的君子面孔上满是忧虑:“姑娘,你当真是从外边来的人吗?我有很多年没收到外面的音讯了,你能给我讲讲现如今的中州可还好吗?”
倒也不是很好,但并不知从何说起。
看到烟若眼中的局促,纪澜继续解释:“我大概是几年前恢复的记忆,但是也只记起了自己是谁,其他什么也都想不起来了。”
既然如此,烟若只能简单说一下外界的情况,但最关键的是及时说出了自己最着急的诉求:“我不知道墨星痕和纪云渊去了哪里,通天匙究竟在哪,剑仙你可有线索?”
“抱歉,你说这两样我都帮不到你。”纪澜小心地看着窗外,“平常我也得假装自己还没恢复记忆,不然大家都有危险。但如果你找了云渊,我想多看他一样,我想不起来他的模样了。”
烟若都答应下来,决定明天进城找找线索,还是要先和其他人汇合再说,不然靠自己在萧奈何身边想办法搞事情,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她也一直在等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