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齐通天匙的人能改天换地,通晓阴阳,不必苦修,一步飞升。这是对普通修士而言,但若是对邪魔外道而言,通天匙更是像唐僧肉一样的存在。
对墨星痕来说,他本来就天生剑体又命格绝佳,必然会遭到天道嫉妒打压,通天匙就可以将他的气数隐藏,让他可以平步青云。
对纪云渊这等半妖来说,更是能直接改命的东西。
对齐兰来说更是如此,他苦心孤诣等了这许多年,飞升只在刹那间,他如何能忍得了。
人人都有夺下通天匙的理由,人人也都红了眼。
烟若仿佛一个旁观者,静静看着在场的每个人,他们平日里或者为端方君子一派尊长,或者为天之骄子素有英名,但如今都是被欲望驱使的疯子。
只有那个人,披着无量尊者外皮的纪云渊露出自己本来的面容来,光洁的额头上剑纹已经如火般炽热的颜色,熠熠生辉中衬托出他一张美若修罗菩萨的面孔,他已然怒极,却还是回答了齐兰的问题:“本座今日来,就是要把爱徒带走。齐兰,你欺负人不能欺负到我头上来,要是没这回事,也许我们还真能合作。”
“说的到好听,当年齐兰全家都死在大妖手中,即便他今日堕魔,最恨的也是你们妖族,他怎会真心和你合作?”却偏偏墨星痕也不闲着,赶紧插话,嘲讽道,“齐兰啊,要我说你找他合作都不如找我合作,当然我也不能答应你,不仅仅因为你我有国恨家仇,更因为你绑的这个女子是我的师妹啊,是我最心爱的师妹。”
齐兰看了一眼棺材中垂眸美人,原先的轻蔑之情不由的收起了一些。
不管这二人如今说的是真是假,他倒是真的打错了如意算盘。可是祭祀已经开始,根本停不下来,通天匙出世时天地震颤,会瞬间吸取巨大的力量,不然他也不必找那么多宗门高手在这里作为祭品,若是紧要关头这两人联手袭击他,他倒也不得不防。
大概是没人注意到他,趴在地上的云镜一点点动了起来。
他握剑的那只手已经完全被齐兰的魔雾腐蚀,但他还是拖着残躯的身体一步步向她爬来,用气若游丝的声音嘶喊:“烟若,快逃,浅浅,别让人抓住你,快跑呀。”
烟若缓缓抬头,感觉眼前的画面有些花了,眼前狼狈的云镜和多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四殿下重合到了一起,他野心勃勃又英俊温柔,他能救自己出苦海,却又最终葬身大雪中。
青丝逐渐变成了银白色,刚捡好的圆指甲变得三寸长,烟若感受到自己身体骤然发生的变化。
“姐姐!”一旁沉默的花云岚发出惊呼。
躲在角落中试图逃跑的何录也吓得出声:“白魔,是白魔现世了!”
白魔是级别非常高的妖魔,当初都是浊剑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封印的可怖存在,世人都已然忘记了她的威名,可如今她又堂而皇之出现在了星辰殿,这值得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花浅白表情温柔,眼角却又坠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水。
她缓缓站起身,整个大殿中的黑色魔气便被冰雪压制,所有人都感觉寒气侵袭,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冻得牙齿都开始打架。
长袖宽袍,一袭红衣,她微笑着环顾四周,看着所有人。
“许久不见啊,诸位。这百余年来,我受尽苦楚,当真很想念你们所有人呢。”
直到这一刻,齐兰虚伪的笑容终于荡然无存,他笑不出来了。
“浅浅,是你吗?”云镜挣扎着去拉她的衣角,却并未碰到,狠狠跌倒在地,他难以置信伸出手,“你不记得我了吗?”
“不记得了,百余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弱小。”花浅白噙着泪水回过头,“如今墨公子来报国仇家恨,你又能做什么?这么多年来你竟然一直将齐兰当做你的好师尊,你对得起当年死去的将士和子民吗?”
“浅浅,都是我不好,当时应该早点把你带出将军府的,都是我的错,疑惑多年却从来不去寻找真相,知道一切这么血淋淋的被摊在我面前。。”他似乎是克制不住般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来,似乎是全身的力气难以支撑他站起来,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了那只手。
花浅白背过身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而一只手已经点进了心脏中,汩汩的心头血流向了地面。
“你差不多一点,心头血是很宝贵的,不是让你这么嚯嚯的。”墨星痕瞄了一眼便知道花浅白想做什么,不快地提醒,“毕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你还是多少客气点。”
“墨公子不必担心,我与烟若自有约定,今日她帮我,日后我帮她,做这些她都是同意的。”花浅白解释完便重新看向自己一生的羁绊,齐兰和花云岚。
“妹妹,这夫君是你一生所求,如今你可还快乐?”
花云岚自然没有回答,她死死咬着嘴唇,全然没有往日里端方从容的仙子模样,眼里情绪复杂。
“齐兰,你苦心孤诣以天辰宗作为诱饵布置这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