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犹豫的,她推开纪云渊向外狂奔。
却在瞬息之间,看到了前面四面八方都站满了穿着纯白长袍的净化者。
真奇怪,他们在说话,而她竟然听得懂。
“是她吗?感觉很像。”
“单系纯灵根资质符合要求,身上背负了足够的劫,大约是吧。”
“那怎么办呢?杀掉她吧。”
最后那人的提议仿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这些净化者化作一个圆圈,缓缓向她靠近,包围。
烟若感觉到牙齿都在打颤的恐慌,可是她的脚下就像生了根,动也动不了。
这种如影随形的死亡笼罩头顶,是彻骨的绝望。
刹那间冰晶覆盖着整个会场,所有净化者的动作受到了片刻的阻滞,乌发飘逸的仙君持剑而立,周身都是蓬勃而出的硕大冰晶,他冲进人群中一把拉起了烟若:“快走,向南跑,别回头。”
烟若的双脚终于恢复了知觉,解禁的瞬间她便动如脱兔,开始向外狂奔。
他为什么要拦住净化者呢,他有这个能力吗?
他会死的吧……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烟若红着眼睛向外跑,自己上辈子过得那么惨,墨星痕罪大恶极,纪云渊就没责任吗?这个男人手段毒辣,势力煊赫,披着圣人皮坐着魔鬼事。
偏偏这一世重生,他倒是一直装着谦谦君子的模样,向来是温润如玉端方的仙君,不仅从未对不起自己,还始终多加回护,尽心尽力。
可是那又怎么样啊,墨星痕是未来拯救世界的仙君,纪云渊是颠覆天下的妖帝,他们个个都是大佬,自己是只是个夹缝中求生的小魅妖。有了沧浪宝珠,她能治好自己身为半妖的毛病,可以找一处山林隐居,可以远离这中州的是是非非,根本不必回头的。
月光泛红,烟若越跑越慢,逐渐停住了脚步。
此时的拍卖会场里,已然是一片血海。
净化者们一开始似乎并不想造成大规模的伤亡,但是却有人不自量力向他们挑衅,这让他们既费解又不爽,那是个一身森然冷意的青年仙君,他脸上挂着温润和煦的笑容,眉心却燃烧着火红色的剑纹,周身都是澎湃的杀意。
哗啦,几乎只挨了半刻钟,整个大厅中的冰晶化为雨水流淌进厚厚的地毯中,笑容温柔的白衣仙君身形顿了顿,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尽管形容狼狈,他却依旧笑得狂妄:“今日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伤烟若。”
“用得着你在这里多事?”九道紫雷从天而降,再次困住净化者的动作,黑衣少年一脸冷峻,手持木剑和鞭子,脚下都是雷光,“烟若是我带来的,自然我来保护。至于这些白袍怪人,他们也是有弱点的。”
打量着眼前这些白袍人,墨星痕心中也捏了一把冷汗,他们实在是不好对付,但也不是不能对付。若自己还是上一世渡劫期的修为,一巴掌打死他们十个又有什么问题,可惜自己现在连金丹都未结成,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净化者的诞生过程世人知之甚少,墨星痕成为剑君后着重调查过这群家伙,也知道他们与天界多少有些渊源,他们的存在就是寻找对这个世界能造成最大改变的人。找个目标后,若是能杀变杀了,若是不能杀就留下印记等到以后,他们把这种行为当成是一种净化。
墨星痕很不能理解,他们不是应该找自己吗?自己才是能改变中州最关键的那个人啊,正是他们的不断骚扰和折磨,让他可以很快崛起,最终成为了名动天下的剑君。可是这一次,他们为什么会把弱小的烟若当做目标呢,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差错吧。
他口中念动禁咒,脚下踩着特殊的步伐,手中之剑直接插进自己手掌之中,开始望向天上的一轮红月。
纪云渊左右抵挡间,不由得一惊,他看出来这是个邪术,而且是个代价非常大的邪术,墨星痕在召唤五行天雷。不管天雷是否召唤出来,施术者都会受到灵魂激荡,丹田尽碎的反噬。
凡是禁咒的使用,都是要献祭施术者自身珍贵的东西,可以是魂魄,可以是修为。以墨星痕的资质,他若愿意用自己修炼的根基去换,自然是什么都能召唤出来,可他可是个修炼的疯子,怎么会因小失大做出这种选择呢。
这家伙竟然是认真的啊。
“纪云渊,你以为只有你愿意为她付出性命吗?”黑衣少年眼神倔强而明亮,嘴角眼角却已经有血泪划过。
这一世他才刚刚筑基,为了召唤天雷活生生催动自己结丹,丹田处硬生生攒处一颗血丹,此时已经近皆碎裂,成为了施术的代价。
纪云渊怔怔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大脑一片恍惚,好像眼前的一切曾经发生过。
可是他对于墨星痕是没什么印象的,反复重复的噩梦中只有烟若,哭泣的烟若,委屈的烟若,笑容浅浅的烟若。
刹那间,他捂住自己的心口缓缓跪下,五行天雷轰隆而下,身为半妖的他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