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非常有担当,身先士卒地进了门,他小声让御八风幸奈放宽心,自己考完会把题目告诉她的。少女倒也没有推辞,果断地承了情,一边感慨新同学真是个好人,一边觉得他这样很容易被欺负。
于是门外的御八风和白发高个男一人站一边靠着墙,颇有种门神的架势。无良老师戏谑地看着她猫猫祟祟的逐渐趴在门上偷听的身影,噗呲噗呲地嘲笑她,简直就是在故意用噪音干扰。御八风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门内的动静越来越响,像是有打斗的声音,她“嘶”了一声,皱起了眉。
乙骨君看着就不是很能打的体型,考察体术未免有点离谱了吧?咒术师世家可以从小得到训练,但像他们这种自行觉醒术式邀请入学的,几乎不可能有这方面基础啊……怎么会考这个?
还没等她继续分析,少年的喊叫声便传入了她的耳朵:“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不想再寂寞……我想和人有交集,被人需要,我想要——!活下去的自信!”因为拼尽了全力,最后一句话甚至破音了,却比任何冠冕堂皇的宣言都要打动人心。
御八风幸奈抚在门板上的手指颤了一下,她垂下眼睫,遮住了那带着透明感的绿眼睛,默默地站直了身子,知道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咒术高专说是位于东京,实际上和深山老林也没什么区别了。五月份的东京已经开始升温,新叶随着林间的微风摇摆,婆娑的树影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少女的神色。
没多久,乙骨就出来了,虽然一副被蹂/躏过的凄惨模样,但是眼神意外的明亮而坚定,像是终于驱散了雾霾的澄澈天空。御八风带着点复杂的情绪凑近,等到他目光看过来时已经调整好了表情,露出一抹浅笑,一边恭喜一边抓住他的手,把什么东西塞了过去。
“呃……御八风桑?”刚刚轻松且坚定的表情立马破功,乙骨整个人僵得像化石一样,虽然一触即离,但很显然他被少女手指微凉且柔软的触感吓了一跳。
御八风没有错过他像受惊的鹿一样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她指了指右边的额头示意乙骨:“这里流血了,你先捂着去医务室处理一下,我去考试啦。”
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我等你考完。”然后小声地把考题告诉了她。御八风自然顺势假装自己没听到之前的动静,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但她没想到的是,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五条老师这次却动了起来,揽着她的肩膀很不正经,完全不顾她的反抗:“老师陪幸奈一起进去吧~”
“啪嗒”一声,门关上了。乙骨靠着墙松了松筋骨,刚刚被玩偶狂殴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他展开握着的手,一方干净柔软的手帕上绣着小小的铃兰花,轻盈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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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戴着墨镜看起来像□□头子的中年大叔便先发制人,谴责地看着五条悟:“我还以为你不会进来了,每次都迟到,说几遍都不改。”他坐在一堆可爱的玩偶中间,和它们完全就是两个画风。
迟到的某人完全没有一丝内疚之情,撇着嘴:“就是因为不想听你埋怨,才不想进来的。”
“现在呢?为了陪这个孩子愿意听我训你?”大叔一边雕着东西一边说。
“与其说是为了陪她,不如说是为了凑热闹~”五条悟这句话让御八风刚刚生起的感动立刻碎成渣渣,又恼火又无语。
校长轻哼了一声,抬起头,哪怕戴着墨镜,锐利的视线仍然让御八风的呼吸停了一下。
“那么,御八风幸奈,”很显然他已经看过了她的资料,“你为什么来咒术高专?”
少女双手交握,自然地垂在身前,从容地回答:“因为我想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如何消灭咒灵,帮助他人。”
“控制?”校长很明显不太满意她的回答,“日下部也和我讲过你的事,你对于自己术式的操控早已炉火纯青,和前面那个小子不一样,根本不需要担心会失控。你为什么要消灭咒灵帮助他人?不要讲那些套话给我听。”
“……”
御八风抿了抿唇,垂眸仔细斟酌着自己的答案:“我想要远离现在的家。继父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想让他自由,获得幸福。”
没有心的中年大叔听了她有意卖惨的话无动于衷,仍然步步紧逼:“如果这样的话,别的住宿学校也可以。我想你应该知道咒术师的危险性。”
“我想要远离的——是普通人的家。”
她的声音终于不再有丝毫笑意。
“老实说,接到邀请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终于来了],松了一口气。无论是在御八风家、在渡边家、还是在普通人的社会里面,我一直都无所适从。我讨厌寂寞,想要和[同类]一起生活,想要在使用术式时不被人害怕,而是被人称赞。为此,我需要一个能够合法使用自己能力的身份。”
她终于抬起头直视校长的眼睛。
“另外。想要消灭咒灵、帮助他人有什么问题吗?既然有这个能力,我就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