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这是美人教我们做的果子露,和之前做的凉茶和梅汤不同,这是第一次做,还不知味道如何。去年这时候,若不是美人有孕便没再弄,我俩还能研究好几种冷饮出来呢。”香雪笑道。柴玉补充道:“嬷嬷身子可大好了?等婢子们做好了,还要先请嬷嬷和秦姑姑尝尝呢。”
“歇了这些天,总算是好了,还多亏了这几日你们一直照顾我。不过这凉东西,我本就上了年岁的人,病了这一回,可是长了记性,再不敢贪嘴了。便是美人要吃,你们也劝着些,万不可多吃。如今美人年轻,不在意这些,可若是有失调养,以后可要吃苦的。”苏嬷嬷正色道。
“是。婢子们知道了。”两人答应着。柴玉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么热的天,不吃点冷饮,多难熬呀。庄美人生产也快半年了,稍稍吃点凉的,也没甚么大碍罢?
仿佛印证了柴玉所想,接下来的一周里,天气一日热似一日,宫中上下人人心绪烦躁,后妃之间本来偶尔还会串串门,如今也没人愿意出去了,御花园的大好景色也无人赏玩。好在每日去华宁宫请安的时辰比较早,天气还不甚热,大家还能每日见上一面,闲聊几句。燕太后那里却是下了懿旨,免了除邢皇后以外的后妃们每五日的日常请安,等入秋再行恢复,教众人感念不已。
不止宫里,生活在京城的权贵家中,很多也因为酷暑天气,改变了日常起居的安排。比如居住在城西的忠勇伯府简家,乃是高祖起事时立下大功,显赫了三十余年的勋贵之家。这几日天气炎热,老夫人特意吩咐了家中的孙女们,教她们日落后方过来请安,以免染了暑气。
不过,虽是老夫人如此说,简府的四故娘却是每日几次过来,陪着老夫人说话,还时不时亲手做些点心,把老夫人哄得高高兴兴。
“嬷嬷,你觉不觉得,这四姑娘自上月病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像从前那样,总爱待在自己院子里,跟太太们不亲,也不爱和姐妹玩儿。”简府三姑娘的院子里,服侍三姑娘的丫鬟得了闲,与院子里的嬷嬷议论道。
“可不是!这些日子我冷眼瞧着,四姑娘病了一场,算是开了窍了,也学了些手段,老太太和二太太都教她哄住了。”那嬷嬷笑着附和道,随即又“嗤嗤”一笑,“不过到底是个姨娘养的,亲姨娘又早没了,二老爷又是那个样子,四姑娘便是能为自己打算,只怕也起不了甚么用。要知这女儿家想有个好归宿,终归还得是看父亲的能为呢。”
“嬷嬷说得是呢。四姑娘和咱们姑娘差不多年纪,虽都是简家女孩,可咱们老爷袭了爵,还有公主在,三姑娘可是从小就有世交家想要结亲,四姑娘却是还没有人家提过呢。”丫鬟同情地叹了口气,“二老爷也真是靠不住,四姑娘这么大了,也不见他为婚事上过心,还要靠四姑娘自己去老太太跟前讨主意。”
被二人议论的简府四姑娘,此时正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回自己的住处。她面上带着温婉的笑容,仪态端庄,看上去和那些世家贵女没甚么不同。可没有人知道,这位简四姑娘身体里,从上月起便已住进了来自异世的灵魂。
简鹂回到自己的院子,略作收拾,便进了卧间,吩咐丫鬟在外面守着,自己则在窗前坐下,从书架中的某部典籍中取出一页混杂着写满简体字和英文的玉版纸,提笔在上面记录下今日在老夫人处探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