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会是百越最盛大的节日之一,尤其是对于青年男女来说,它甚至比新年更加重要。
百越人能歌善舞,见面要唱歌、送礼要唱歌,谈恋爱更要唱歌了。所以节日还没到,竹楼上已经能听到姑娘们吊嗓子的声音了。
傅惊梅手上利落地写写画画,把最近的收获理清造册。胡不归在一边汇报着茶园的进展。
对于拉卡族的血案,傅惊梅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可无论是她,还是胡不归,脸上都没什么紧张的情绪。
这其中有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傅惊梅的底牌—— 升级成功的大虎。
胡不归积攒多年的家底不菲,其中甚至有几样宝气不输鹅肪腻、沉香簪这样的异宝。大虎吞下后,神魂之力肉眼可见地凝厚了许多,能施展的法术也多出了几样。
尽管它的法术依旧停留在精神层面,无法直接干预现实世界。傅惊梅还是很高兴,其中的一个法术对他们如今大有用处,用得好了,或许有奇效也说不定。
傅惊梅和胡不归打算收拾妥当,便寻个由头,去拉卡族曾经的寨子走一趟。大虎能凭借胡不归的生人之血,在特定的天时,在那片土地上重现他亲人的最后时刻。
虽然景象最多只能维持一炷香的工夫,但拉卡族寨子不大,足够傅惊梅用眼睛将它们全部记录下来,慢慢回放。
至于能不能重现出傅惊梅想要的信息,那就是天知道的事了。
不过胡不归的父亲是一族之长,说得冷血点,只要他没第一时间被杀死,就一定会作出反抗。也许从他的应对中,能看出些端倪,总好过继续没头苍蝇般乱撞。
此上种种,傅惊梅并没有告诉胡不归,只说自己有办法了,让他带路。
胡不归担心被人察觉他们的动机,引来危险。干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兴师动众地买下几处产业,借着巡视的名头前去。
要说拉卡族的那片地区,着实贫瘠。胡不归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什么赚钱的东西,只有一些瘦巴巴的刺梨。胡不归捏着鼻子做成了买卖,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不保。
傅惊梅却觉得这个买卖很合算,刺梨是很有营养的水果,在她那个时代,刺梨干因为其丰富的维生素含量和药用价值,被许多人追捧。
距离出发还有段时间,碰上了坡会,傅惊梅当然也要去凑凑热闹的。
“哎!你发没发现,阿里朵看那个谁的眼神不对劲?”大虎挤眉弄眼地问,眼睛一个劲地往霍伯彦那里瞟。
“正常啊,伯彦那身材那长相,换谁谁不迷糊?”傅惊梅说。
霍伯彦五官锐利,身材高大,手臂的线条有着低调的力量感。只是中原的审美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那一挂,他这类型并不受欢迎。反而是傅惊梅经常被姑娘扔手绢,让她经常哭笑不得。
可到了百越,情况直接对调,傅惊梅成了坐冷板凳的那一个。而崇尚猎手和勇者的姑娘们看着霍伯彦矫健的身手,眼中的炙热都快把旁边的傅惊梅烧穿了。
“你就不怕他被人拐跑了?” 大虎有点不高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傅惊梅默然片刻,“他之前过的不容易,虽然我很需要他,但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开心的。”
大虎这下真坐不住了:“我说老傅!你真没想法啊?我明明感觉你对他也挺有好感的啊!”
都挑明到这份上了,傅惊梅也不含糊:“是有想法啊,那又怎么样?喜欢是件很容易的事,但负责很难啊。”
“你真奇怪,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愿意负责呢?”
“我迟早都是要回去的啊!给不了未来,凭什么耽误人家呢?”傅惊梅笑笑,“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不想骗他啊。”
“可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不在乎天长地久......”
“是啊,有些人是这样的。只可惜我不是。”傅惊梅双手枕在脑后,看向天空,“你喜欢一片云,总不能把云也留下来。”
“可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大虎沮丧地趴下,“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那么像野兽,人类的味道特别重,心也跳得特别快。”
“哈哈,那个啊。雏鸟情结吧?”傅惊梅吐气,“我也就是占了个第一名而已,他从草原出来后一直跟着我,我又恰好是个女的罢了。等以后他遇见更好看更热情,对他更好的女孩子,就没我什么事了。”
嘴里酸甜的刺梨好像只剩下了酸味,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有些事,自己想清楚,总比被事实打脸教做人强,傅惊梅想。
”你怎么就能确定了?你去问问他!“大虎翠绿的眸子里是大写的“我不同意”。
“这话怎么说啊?” 傅惊梅温和地笑了,像对着乱发脾气的小孩,“好啦,别瞎操心了。人和人之间的事情是很复杂的,你只是只小猫咪。”
她挠了挠大虎的下巴,成功打消了它的不满。
“我真是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