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窝棚外,夜晚的森林黑洞洞地格外渗人,觅食的动物悉悉索索地爬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会随时从黑暗中跳出来。
但可能是因为身边这位猛人足以平A各种野兽,傅惊梅只觉得外面的空气很清爽,吹在汗湿的额头上格外舒服。
她在小小的篝火下埋了芋头和坚果,甚至拿出一些奶茶来。
“喝么?” 她对着霍伯彦晃了晃皮袋子。
见霍伯彦摇摇头,傅惊梅也没再让,自顾自灌了一大口。
平关城是她穿越后的立足之处,说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家乡也不为过。此时在遥远的京师喝到平关城的奶茶,或多或少有些安慰剂的效果。
几口热饮下肚,微微的暖意从胃里攀上脸颊,那股蚀骨的寒意似乎也被驱散了。傅惊梅定了定神,不想再提及自己方才的失态:“明天我们怎么走?从其他州府绕回京师吗?”
傅惊梅也是逃出来之后才知道,武安侯府关她的地方距离京师并不远,可却是个三不管的区域。
大梁国土辽阔,按理说与草原相接的地带小不到哪去。可造化厚爱,整个接壤带倒是有一半都被高耸连绵的山脉隔绝了开来。
这道山脉西起平凉城,一直延伸至辽东,北侧是世代游牧的草原胡部,南侧则是星罗棋布的沼泽与森林,堪称是大梁朝的天然屏障。
草原各个胡部以骑兵见长,并不擅长翻山越岭,加之山脉内地形复杂易守难攻,胡部也唯有放弃了这条路,改从西北袭扰中原。因此,大梁的镇北军才独独设立在了西北角。
主脉如此,此山还有众多余脉。其中有一支便向南而来,绵延数百里,恰恰蹭了京师的边,正是他们目前所在的地区。
这条山脉生得刁钻,又没甚矿脉,自然也没有哪个地方州郡愿意吃力不讨好,平白揽事上身。故而,平日里唯有些贫苦百姓上山打些猎物。
两人逃出来后,沿着山脉一路向北,显见地植被越来越密,林中小道越来越稀少。眼下甩掉了追兵,也是该准备打道回府了。
只是原路回去是不可能了,得想办法看看怎么绕路回去。
霍伯彦显然对此早有成算,拿着小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我们现在已经跑到了山脉深处,往回走是不可能了,只能兜圈子回去。再往前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往南走,到定江边的葫芦渡口。那里是江南江北货船来往的地方,人口混杂,我们可以扮作商贩从那里回到京师。”
他在地上画了条下启西南,上至东北的大江,戳了戳他们现在的位置。
“第二条路是我们继续北上,穿过密林后,再走两天的路就能到达青州地界。进城后从那里兜个圈子再南下,也可以回京师。”
霍伯彦说完就看向傅惊梅,等着她的意见。
“向南走更近也更好走,向北走隐蔽性更高......但不知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们到了京师,以何身份进城呢?”
傅惊梅思考了一会,奶茶带来的糖分让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京师的盘查之严格,你也很清楚吧?倒也不怕告诉你,现在大虎的障眼法只能施加到我身上,你恐怕还是要用真容入城的。”
霍伯彦语塞:“这和我们走哪条路有什么关系?”
傅惊梅道:“走南边的话,进城时恐怕平白生出事端。你的赤霄一看就非凡品,那些商人的眼睛毒辣得很,未必不会看出什么来。走北边也差不多,青州都是平民百姓,我们的目标太过明显了。”
霍伯彦“咔”地折断了根粗树枝,扔进火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傅惊梅无赖地一摊手:“我也不知道啊。”
霍伯彦明显被她的话噎了下,眸子一眯扫过她毫无血色的脸,最终只是从鼻子里重重出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大虎显然对不能参与到谈话中很不满,它将大梁朝的地图扒拉出来,在识海中不甘寂寞地指指点点:“又不是地下党接头哪有这么玄乎?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记得住你啊?依我看,咱们就从南边走,离得近不说,还能趁机打听些情况。”
傅惊梅一边应付霍伯彦,一边听它墨迹个没完,有些不耐烦地低声道:“少在这蒙着眼睛荡秋千,瞎特么忽悠。你不就是想去江边看热闹吗?等这事儿完了就带你去,现下消停点,别捣乱。”
大虎不服气了:“我这怎么就是捣乱了,本大爷还不是想让你多见见世面!今年年景好,谁知道江南的俏货里有什么?去了葫芦渡口,没准还能捞一笔呢!”
傅惊梅翻了个白眼:“刚保住小命,你还有闲心搞别的?别回头鱼没吃到,反惹了一身腥!”
大虎一脸高深:“哪怕我有办法让你们平安回京,你也不试试?”
“试试?是逝世吧?” 傅惊梅不为所动,“你要真有办法,我之前还用挨那么多鞭子?”
“之前......之前我那是心有余而余额不足啊!” 大虎急忙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