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谈妥了挂在心上的大事,傅惊梅特意在回程时买了很多好吃的,前脚刚迈进临时租来的小院子,后脚就见阿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东家,那个奴隶醒过来了,霍公子已经过去了。” 阿影接过她手里的一大堆吃的,“夫人等您一起过去。”
傅惊梅的屁股刚挨上椅子,又不得不站起来。人虽然是她出钱买的,可归根结底是霍伯彦的事。
当时霍伯彦可是没有戴面具的,这样对方都能认出他来,肯定是熟人。
那天他见到霍伯彦似乎格外激动,话说了一半就晕了过去,之后又是起了高烧。最近在大夫的精心医治下,总算是慢慢好了起来,现在醒过来,傅惊梅怎么都得拉上霍伯彦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等傅惊梅和裴柔之匆匆赶到,只来得及听霍伯彦说道:“那就一周后在这里比试。”
“霍公子,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裴柔之笑眯眯地问道。
霍伯彦没什么表情:“阿日斯兰。他是查塔尔部老可汗的小儿子。”
查塔尔部老可汗的小儿子?应该是很尊贵的身份吧,怎么会被人卖了当奴隶?
见他们一肚子疑问不好说出来,阿日斯兰自己解答了疑问。
简而言之,这是个草原版本哈姆雷特的故事。老可汗过世前夕,查塔尔部内发生了一起叛乱,阿日斯兰作为最有力的汗位继承人,在斗争中被暗算。
新上任的可汗是他叔叔,为了侮辱他,将他卖给了中原的奴隶贩子。
因为在草原人看来,战死沙场或者被杀掉是勇士的结局,而成为奴隶是莫大的侮辱,成为中原的奴隶更是这辈子都要被人作践,永世不得翻身。
阿日斯兰想过一死了之,但他不甘心自己父亲的基业落在暗算他的人手中,忍辱蒙垢,只盼着能慢慢脱身一雪前耻。
可他太低估了奴隶贩子的手段,没多久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幸亏被霍伯彦救下,否则还不知道如何呢。
不愧是曾经的汗位继承人,这社交敏感度真是高。看这正义凛然的眼神,看这坚韧不屈的语气,要不是傅惊梅深知搞战术的人心都脏,说不好还真会买他的帐。
权力斗争里,哪来的无辜小白莲?她可不想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霍伯彦对屋里诡异的气氛恍若未觉,只抱着自己的刀站在一边。
“原来王子是遭奸人所害。”裴柔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动神色,温柔地劝慰道:“不过你何苦心急呢?不如等日后养好了再和霍公子比试,反正来日方长。”
“这女人又在冒什么坏水呢?她每次一用这种语气说话,肯定是没安好心。” 大虎晃晃脑袋。
“等着看,柔之不会无的放矢。”
阿日斯兰貌似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哈,我和霍庄是老朋友了,许久不见自然要切磋一二。心急了些,夫人不会介意吧。”
“按理说霍公子的朋友,自然是我们的朋友。” 裴柔之笑得如沐春风,“只是日后我们怕是还有差事要劳烦公子,要是不好好将养着,在比试中伤了身子,岂不是让我们也跟着担忧?”
话中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家奴仆。
“差事?”阿日斯兰的笑容逐渐冷了下来:“看来夫人必然是位宅心仁厚的好主子了。”
“如何敢当,妾身自小学习圣人之礼,自然在家中也施行仁道,讲究个言而有信,买卖公允。”
裴柔之施施然地拂了拂衣袖,笑得别提多和善无害了,“只是不大了解这草原上的规矩,是否也是如此。”
听话听音,阿日斯兰知道对方这是仗着买下他的恩情,不打算轻易放他离去了。
他久居高位,自在惯了,哪里比得上裴柔之数十年如一日的养气功夫。这会被激得脸色奇差,怒道:“想让我阿日斯兰做你们中原人的奴隶?做梦去吧!还不如现在杀了我!”
“王子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何曾说过此等言语啊?” 裴柔之无辜地睁大眼睛,“妾身只不过是觉得,王子必定是那知恩图报的人,故此有几件事情相托而已。想必身为查塔尔部的王子,这些小事应该不在话下的。”
裴柔之一口一个王子,只往阿日斯兰的心窝子里戳。他沦落至此,哪还有昔日的权利?
半大少年的自尊心被打击得七零八落,撑着为数不多的骄傲说道:“等我夺回汗位,你要帮什么忙都可以。”
裴柔之听到这话,似乎十分满意。正要接话,突然被人截断。
“用不上你帮忙!把她买你的钱还了,你爱去哪去哪吧。” 霍伯彦冷冷地说,指了下傅惊梅。
“这是在侮辱我么?” 阿日斯兰面沉如水,转向傅惊梅, “你如果觉得我的命只值八十两银子,我便还给你。”
霍伯彦也转过头看向她。
窝在角落里,吃瓜吃得正开心的傅惊梅:“???”
“所以他们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