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及时将信送到辽国,还好没能让顾莱得逞白白便宜了他!”
温姚希看着文长丰疯狂病态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天下读书人都会因为有你这样的同类而感到不耻!”
文长丰突然用力站起,无奈刚直了上半身,腿上的伤口就撕裂开来,疼得他又跌坐下去。李初言第一反应就是将温姚希护在身后,看到文长丰这气力不足的样子才松了口气,然而他一转头就看见温姚希身后的温仪章同样伸出了手,想要保护前轴,他若有所思地抬了一眼,默不作声地站回原位,心里却是放心下来。
温姚希站在最前面,自然不知道身后这些动静,她冷漠地盯着文长丰:“玉石即便是碎了也不曾改变其温润,竹子遇上狂风折在原地也不肯弯腰低头,你说你苦读一生,却不得善果,此前万般种种也皆是无奈,可事实上你求的从来不是河清海晏、万事太平,而是一己荣华富贵,也正是你这样自私的性子才让你有了如今的下场,而你偏偏还做出这般清高的样子,穿着汉人的衣裳,自欺欺人地装作受人胁迫的样子,不觉可笑吗?”
文长丰的背渐渐佝偻,也不知是为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这一生荒腔走板、坏事做尽,到头来却落个一无所有,我又何尝不想像前人那般铮铮铁骨宁折不弯,可惜啊,一步错步步错,终是没有了回头路。”
四人看着他这般落魄的样子,心情复杂,到底是怎样的过往才造就了他如今扭曲的性子?只是关于这一点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再去探究,甚至再过去十年百年,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这就是历史滚滚的无可奈何,古往今来,真正做到青史留名的又有几人?
文长丰哭到脱力,眼底爬上一层痛苦,旋即转成一抹疯狂:“我将这一切告诉了你们,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有一天也会被史官记录?”
温姚希不懂他的意思,蹙着眉头看着他,后者狰狞地笑起来:“那也好,管他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总比青史无名的要好!”
“疯子!”这大概是温姚希听说他心中想法后唯一能给出的评价。
文长丰似乎很满意这样的评价,继续说道:“看在你们能让我青史留名的份上,我不妨再告诉你们一点,秦王想趁着这次大宋出使辽国的机会除掉晋王。”
李初言追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文长丰眼中露出一丝决绝,突然暴起冲向一旁的墙壁:“那就要你们自己去猜了!”
他速度极快,在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一命呜呼,许是觉得这样的人死了也是活该,活着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也没人想要试着去救一救他。
温姚希看了一眼文长丰鲜血满布的脸,一时说不上是厌恶还是悲哀甚至怜悯,她叹了口气,终是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让人喘不上气的柴房。
李初言知道她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些事情,并未阻拦,他转身看向温仪章,然而两人眼神刚刚对上,温仪章本来有些悲凉的眸子突然冒出火来,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李初言知道他气还未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柳风见屋里只剩两人,连忙上前请罪:“温大人……”
李初言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你做的没错,若是你这次阻止了他,那恐怕我们之间才会真的留下嫌隙,这里的后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要如何处理?”
李初言回头再看向文长丰的尸体最后一眼,似是哀叹:“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