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醇面露疑惑,答道:“自然是识得。”
疤脸女子抚了抚额发继续道:“陆总镖头是我们的爹爹,昔日你对爹爹有救命之恩,今日之事,若你有错在先,我们这次会助你安然离开,若他们有错在先,我们便让他们再不敢来纠缠于你,如何?”
洛醇怔了怔,没想到对方居然是陆总镖头的子女,若是先前如此说,他肯定嗤之以鼻,经历了刚刚一战,他心知这位陆大姑娘没有说大话。只是,这也太巧了些,且说自己有错在先,便只帮自己一次,倒是个较真儿的……
他们说话之时,那位叫小月的陆二姑娘已经在姐姐的示意下,替那位伤得最重的随从检查伤势了。
“你别动!毒入血液了!”洛醇回过神来,寻声看去,陆二姑娘正一手按着自己的随从惊蛰,一手捏着银针。
惊蛰抵死不从:“姑娘,我没事,劳烦你先去看看我家少爷吧。”
陆二姑娘看都不看洛醇一眼,只是道:“我不管你们谁是少爷,我只知道你的伤最重!”
除了自家人之外,其他的人在陆二姑娘心里就是按伤重程度排序的,这人又是中毒又是受伤,要不是碰到自己,可能今晚都熬不过去,他居然还在念叨他家少爷,他家少爷好着呢。
另一个随从小满也帮忙按着惊蛰,安抚道:“你别乱动,这位姑娘好心好意的,别耽误时间,我还流着血呢。”
洛醇也知道惊蛰替他挡了不少,便道:“惊蛰,你伤得最重,先治疗。”
少爷发话了,惊蛰不再反抗,乖乖接受治疗,陆大姑娘身上有轻微擦伤,已经服下妹妹特制的解毒丸,能解多种毒。
那个男孩子被保护的很好,毫发无损,陆大姑娘将解毒丸递给洛醇:“你也受了箭伤吧,先吃了它,一会我妹妹帮你清余毒包扎。”
洛醇接过,犹豫了下,丢嘴里一口吞了。
陆二姑娘动作利索,很快用银针把惊蛰的毒逼了出来,新伤和旧伤也都处理妥当,然后掏出一堆药,细细说明用法,又叮嘱了好几句,才转头整治小满。
庙外已经安耐不住,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声音再次响起:“好汉,端小王爷打着比武的幌子滥杀无辜,仗着有生死状,便故意下杀手,若不是他这般毒辣,我等也不会不顾江湖规矩纠缠不休。还请好汉不要管此闲事,我们的目标只有端小王爷,你若要离开,我等绝不阻拦!”
陆大姑娘并不应声,只是盯着洛醇,等他的解释和决定。
这姑娘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他慢悠悠道:“跟他说的差不多,就是他们的亲人师长,都在与我比武之中死在我的剑下罢了。”
……
小王爷,你不比武会死啊?现在报应来了吧。
陆大姑娘挑了挑眉道:“因果报应,看来是死者的亲属徒儿们联合起来对付你了,不过,他们如何得知你的确切位置?”
洛醇的目光一寒,这也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位陆大姑娘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他每到一处,皆有刺杀,不死不休,剩下的这两人,皆是他的心腹,绝不可能出卖他,那些人又是如何得知呢?
他隐去疑虑,眼神锐利道:“这次是我自己惹来的,我自己解决,不过他有一点说错了,死在我剑下的,都不无辜。”
说着,洛醇站了起来,止住想要站起来的惊蛰和小满,自己走到破庙门口,陆大姑娘也跟了过来。
雨雪小了些,对面的山林里不知埋伏的多少人,几乎能听到弓弦拉满的声音,洛醇对身边的人道:“你不必出来的。”
陆大姑娘无奈道:“天寒地冻的,你以为我愿意出来?我露面,证实确实有个深不可测的人存在,他们忌惮我,一时半会不敢出手,你才有机会采取行动。”
洛醇忍不住侧目,这位姑娘竟然能看出他要做什么,他微微点头,冲着对面的黑暗露出一抹残酷的笑道:“自我出京以来,各位便一直围追堵截,杀我百来将士,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无辜,那死在你们手里的将士难道不无辜吗?他们可都是朝廷记录在册的将士,你们袭杀朝廷将士,可是重罪!”
对面林中有些骚动,黑暗中有人低声安抚着:“杀光他们,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可他旁边那个人手段太狠辣,一出手我们就死伤那么多人……”
“我们好不容易等到这个小王爷出京,机会难得……”
“况且还有人告诉我们他的行踪……”
众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没待多想,就听洛醇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你们的亲人师长真的无辜吗?”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不由悚然,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