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扯平了。我这就走了。”
“真是好赖不分。”汐诺皱眉,顿时恼了,心道:爱留不留。刚要转身走,却在转身的瞬间,撞上了正端着药碗进来的小丫头梅儿,汐诺“啧”的一声,后退一步:“看路!险些洒我身上。”
汐嫣与汐诺打小就同飞燕般有着爱热闹的性子,常与府上的下人们玩闹,故而,府上的下人们便也不怕这姐弟俩。只见梅儿噘了噘嘴:“少爷这般火急火燎的,反而怪到奴婢身上来了。”
看着汐诺火了的样子,穆若灿一时也没了气焰:“只是中暑而已,不必喝药,就此别过吧。”
汐诺看看穆若灿那硬要勉强的样子,无奈摇头:“什么中暑?你有了身孕了。若还想再晕一次,那你就走,我看谁管你。”
“你说什么?”穆若灿闻言,当下傻住。
汐诺看着穆若灿那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才知她对自己身子的事并不知情:“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的症状不是中暑之症,你有两个月身孕了,郎中说,你是因身孕之故脉象不稳才导致的昏厥,这药是调理脉象的,性温,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穆若灿滞在原地,呆呆地望向地面,垂着的手臂缓缓抬起,覆在了小腹上:“怎么会这样……我同他,有了孩子。”
汐诺深知,这样的事,深问下去并不礼貌,便端起了药碗:“你一未婚女子遇上如此事情,想必也有难处。等身子养好了再回家也不迟。把药喝了吧。”
“回不去了。”却见穆若灿脸上浮起了惆怅之色:“我有了孩子,是没办法跟我爹娘交代的。我明天一早就走,你放心,我自有去处。也……谢谢你。”
见穆若灿神色黯然,汐诺垂下了眼帘,安慰道:“好,既然这样,那明日,我安排马车送你到城郊。只是,你是哪里人?从哪里来的?”
看着汐诺确实是个心思细腻的,穆若灿神色渐缓:“我是金陵人,我爹……是金陵一地方官。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已没有脸面回去见他了。就依你,明日,送我到城郊就好。”
“你还真是个有主意的人。”汐诺挑了挑眉心,已然察觉到,这姑娘既然决定不回金陵了,便一定会去个熟悉的地方待产:“只是,你背着你爹娘偷偷生子,就不怕以后他们知道了责罚你?”
穆若灿顿了顿,刚要张口,却终是一句话都没说。
见穆若灿没了言语,汐诺也不再追问。情之一事,从来只是两个人的事,能让她如此奉若神灵,一定已是深情之至,自己的姐姐与杨子遥那段感情,何尝不是如此,他虽不懂,但他看的出。于是,汐诺转了话匣子:“第二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那你是从哪里来的?”
穆若灿笑笑:“从贝州故城过来的。”
“贝州……”汐诺小声叨念着,忽而想到些什么,竟是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异样的光:“你……你不会是天龙教会的人吧?”
这汐诺口中的天龙教会,是民间的一个反朝廷组织,首领王德与绝大部分教会会员便集中在贝州一带。两年的宋夏之战,使很多百姓纷纷陷于苦难,战争虽已结束,问题却接踵而至。盗米、伤主事件屡屡发生,三冗问题积重难返。仁宗皇帝只好做了裁兵的决定,能够为朝廷省下白银,自然有更多的银钱去接济百姓。可是,被裁掉的六万宋兵却没了归处,而王德,便是其中之一。
“你这反应,又作何意?”却见穆若灿投来了古怪的眼神:“天龙教会只是一个普通教会。”后又转念一想,科考明年春日才举行,公孙汐诺还未入朝廷,怕是对朝廷之事并不了解,继而悠悠道:“教会里的人只是在争取自己该得到的,又不是卑劣之徒。你还不算是朝廷的人,当然不清楚实情。”
汐诺揪了揪眉心,良久才道:“好战者亡,忘战者危,不好不忘,天下之王。我虽不是朝廷之人,但也深知皇上此举的目的。不过,我也不是江湖中人,无闲暇心思理会这些事,你好自为之就好。”
而此时书房内的公孙策与飞燕二人,就没那么淡定了。跳动的烛火“呲呲”作响,飞燕冷眼看去,恨不得将它吹灭,那火光跳的她心里一阵阵不安。
“老色鬼,这小子……”来回踱步的飞燕停住:“不会真在外面欠了这样的风流债吧?”
“你也真是,只是探了探那姑娘的脉象,便妄下定论。”公孙策面上虽是神色轻松,内心实则窘迫,略略担心自家的小子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的孩子你还不了解,他是那种品行不端的人吗?先听听他自己怎么说吧。”
话音刚落,汐诺便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儿子风尘卓绝的样子,飞燕心头突地一跳,还是不自觉变了脸色。这太好看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公孙汐诺,汐嫣屋里那姑娘,你作何解释?”
“她?一年多前见过一次,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叫穆若灿。”汐诺一脸的不以为意。
“就只是这样?”公孙策故意问道。
“就只是这样啊。”汐诺笃定地点点头,忽而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