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抵住,张口就骂:“靠,季铃杏你找死是不是!”
铃杏呵呵道:“找你妹!”
她嘴上强硬,但到底是不如对方力气大,反复推拉了几次便也作罢,脸黑黑地抱着手臂不动了。
可怜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只见一个身穿海棠色赤金锦袍的男子站在门外,缓缓站直了身子。与霸道狂狷的气质恰恰相反,他生得很是斯文,五官俊秀,既不像薛遣淮的剑眉星目,也不似司见月的清冷昳丽,而别有一番温文尔雅的书生气,唇角总是保持着天生上扬的弧度,无论什么表情,愉悦亦或不太愉悦,都永远像在微笑似的。
薛定爻不轻易收徒,是以其座下的亲传弟子仅有三名,除去首席的薛遣淮和关门的司见月,就只剩下不尴不尬地卡在中间的二师兄宁骁了。
要介绍此人,可绝非三言两语的事。
话说薛定爻这老登吧,没干过几件人事,天天抓着问剑宗的弟子疯狂鞭策,还有就是收徒的眼光犀利得别具一格。包括亲生儿子在内,这三个徒弟都是表面温和有礼,其实性格闷骚得各有千秋。
真要打个比方以更确切地形容的话,姑且可以这样说:假设铃杏做了坏事,薛遣淮会义正言辞地劝阻她,司见月会无可奈何地帮助她,而宁骁则会先义正言辞地劝阻她,接着无可奈何地帮助她,然后再笑里藏刀地举报她,完事还要装无辜给她看。
玲杏对宁骁的印象很一般,从不叫师兄,多半是叫他“姓宁的那个事儿逼”,或者“阴险小人”。
不为什么,单纯看他不顺眼。
先前玲杏还喜欢薛遣淮那会儿,宁骁就总爱掺和一脚,哪哪都有他,跟狗皮膏药似的。
当薛遣淮教铃杏练剑的时候,宁骁便在旁边死赖着不走,眼神比铃杏还要娇羞,还要崇拜,星星眼道:“师兄,这个招式我没学过,也教教我。”
当薛遣淮帮铃杏写籍论的时候,宁骁抱着一大堆小山般高高叠起的习册,哗啦啦倒在桌案上,挤开她道:“师兄,我写不完了,也帮帮我。”
当薛遣淮和铃杏共度良宵的时候,宁骁突然出现横插在二人中间,捂着心脏跟男版林黛玉似的,活像刚娶的新娘子跟隔壁老王跑了,看得她直倒胃口,还惆怅道:“师兄,我好寂寞啊,也陪陪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狗贼!
玲杏当场拔剑指向他,怒目而视,气急道:“姓宁的,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你不是还有个叫司见月的师弟吗?怎么你不缠着他,非要缠着哥哥!”
虽然铃杏对外称呼薛遣淮一般都是师兄,偶尔也会连名带姓,但在薛遣淮本人面前,铃杏向来都习惯叫他一声哥哥的,已经这样叫了十几年了。
“什么哥哥,我看是情郎哥哥吧?不行,你们年轻气盛,谈恋爱会道心不稳,道心不稳就会影响练剑的速度,我须得看着你们。”宁骁面不改色,有理有据地说,“而且师弟他一心向道,独来独往,不喜与人相处。我一个人寂寞,便只能来找你们玩了,总之做什么都好,带上我。”
薛遣淮都被他给绕晕了,失笑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玲杏张牙舞爪地要砍人,被薛遣淮无比熟练地拦腰截住,本来气氛暧昧的花好月圆夜顿时被这两人极不和谐的吵架声给破坏了。
每每想起,铃杏还是觉得很气。
但铃杏并不知晓,那日晚上宁骁回去后,第一时间就给司见月报喜,嘚瑟道:“放心吧,没亲。”
司见月整个人僵住,不自然地别开头去,垂下眼睫:“……他们亲没亲,跟我有什么关系。”可宁骁还没说是谁,他便已露了馅儿。但嘴上说得浑不在意,心里却无法抑制地泛起丝丝缕缕的窃喜,这是种很不道德的甜蜜,他懊恼地压住唇角,快步朝前走去。
宁骁这人没什么高尚的爱好,就爱打趣这些师弟师妹,他紧跟上去,无情地揭穿:“你笑了。”
司见月走得更快了,“没有。”
宁骁:“你有,你就是有。”
他说着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枚珠子,拦住司见月死活不让走,煞有介事地说:“看见这个了吗?这是投影珠,你方才究竟笑没笑,我们一探便知!”
司见月瞳孔微缩,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再好的脾气也怒了,“二师兄!”
宁骁看他终于有了生气,赶忙说:“好啦,师兄吓唬你呢,瞧给你紧张的。”言罢,他才松开拦住司见月的手,一脸慈爱地表示你可以走了。
司见月脸色难看:“……”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