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午后,苏轻月走街窜巷,而后提着一包凤梨酥回了客栈。
赵盈的门一开,苏轻月便与她闹着玩,故意浮夸道:“我最爱的赵赵赵师傅!这是徒儿的一点心意,请笑纳!”
换作往常,赵盈或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或是强行压着嘴角假装轻描淡写道:“放这吧。”
可今日……
苏轻月抬眸,对上她一双写了担忧的眸子。
“阿序不见了,师兄已经出去找了,目前还没消息,我问客栈老板娘,她说昨日夜里见阿序出了客栈,便没再见他回来。”
苏轻月微垂了眸子,不由想到姜槐序昨夜离开前对她说的话。
他坦白说,这段时日以来,他体内的绝情蛊又发作了两次,已是他身体能承受的极限。
只要蛊毒再发作一次,他就必死无疑……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更令人发悚的是,他自己也无法预测,这个能彻底断送他性命的最后一次蛊毒发作,将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也许一个月之后,也许半个月之后,也许明天,也许下一秒。
于是如今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如坐针毡,如履薄冰。
他不能再等了。
面前赵盈的声音传入苏轻月的耳中:“我们已经试图燃烧符纸与他获得联系,可他一次也没有回应。”
赵盈说着摇了摇头,随后问苏轻月:“轻月,他有没有和你说他去了哪儿?”
苏轻月知道姜槐序去了何处,可她没有立即回答,她在犹豫。
尽管这段时间,赵盈和夏云枕都逐渐意识到,掌门并非他们心中所认为的光辉之人,可若姜槐序突然杀掉掌门,他们一定能接受吗?
若是不能接受,是否会前去阻止姜槐序的行动?
苏轻月暗暗咬牙,捏紧了拳头。
她想,姜槐序这一次必须要成功除掉掌门这个人面兽心的恶鬼,不能有人从中阻断。
“他……找绝情花的解药去了。”苏轻月扯了个谎。
“是吗……”赵盈疑惑地皱眉,“可他上次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拒绝?”
“嗯。”赵盈轻点了一下头,说道,“告诉你无妨。”
赵盈请苏轻月进她屋里,坐下来说,“花月楼东家将花月楼转手了,前不久另开了个藏宝阁,买卖宝物,我受人所托前往询问一样物件,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却叫住了我,说她有绝情花的解药,但是有条件。”
“嗯?”苏轻月看着赵盈。
赵盈道:“她别的不要,只要阿序答应与她成亲,她便会将解药给他,可阿序不愿意。”
苏轻月第一回听说,在此之前,姜槐序从未和她提过他拒绝东家的事。
她想了想,问赵盈:“东家既然能拿到绝情蛊的解药,想必也知道,阿序的毒解不了早晚会死这件事吧?”
“她自然知道。”赵盈回忆着那日的情景,“那位东家说,她本以为关系到生死大事,阿序必然会向她妥协,可她没想到阿序居然拒绝了她的提议。”
苏轻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她根本不爱阿序。”
赵盈微讶,薄唇轻启:“什么意思?”
苏轻月目光落在桌面,说话的样子很认真,“我原以为,她是真心喜欢阿序的,可我一直到方才那一瞬间才明白,她的爱和喜欢都是假的。”
“这……”面对感情的事,赵盈脑袋一向不太灵光。
苏轻月抬起眼,平日里时常带笑的眼睛,此时却一丝笑意也看不出。
她说:“东家明知阿序没有解药就会死,就因为他不愿向她妥协,她就能如此冷血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死越来越近……她从来都不爱阿序,她只想拥有他,获得他,收集他,就像收集那满屋子价值连城的宝物一样。”
“我好像……懂你的意思了。”赵盈蹙着眉,思忖着说道,“若换作是我,我的心上即便不愿与我成亲,可事关性命,我也会将解药给他,我做不到看着他死。”
苏轻月点头:“可她宁愿他死,也不愿给他解药。”
门边忽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声音:“我回来了。”
以苏轻月的视角望出去,看不见来人,但她知晓那是姜槐序的声音。
他回来了。
苏轻月松了一口气。
他要做的事,成功了吗?
门外忽然“扑通”一声。
苏轻月心脏在体内跳动的频率骤增,她连忙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门边,面色苍白的姜槐序已经倒地不起。
“小槐花!!”苏轻月扑到他身边,声音中满是焦急,“你怎么了小槐花,别吓我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身后,赵盈也急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她见情况不妙,来不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