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趴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转头,便看到右后方面覆轻纱,水眸潋滟,通身气质出尘若仙的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京都贵人遍地走,路上掉下一块匾额,砸到的人里一半以上都是权贵之家。
能养出如此清冷高贵的女子,只怕起码是朝廷大官,甚至是名门世家。
他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退缩。
但是,想想自己身后的冷家,王老五瞬间又行了。
“死丫头!我管你家小姐是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骆家欠我五百两银子迟迟不还,我上门要债理所应当,便是告到官府我王老五也在理。”
“落月,你现在便拿五百两给他。”叶蓁蓁转头望向王老五,目光寒凉,“今日银子还清,你便不得再找骆家麻烦,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再好好尝尝这棍棒的滋味。”
落月应声,掏出随身的荷包便要取银子。
可就在这时,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从小屋外传来,数道脚步声接踵而至。
“呵!叶大小姐莫不是在说笑,到此刻,骆家欠的可就不再是五百两,而是五千两!”
话音未落,便见屋外走进数人,走在最前头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蓄着八字胡,脖子上挂着根粗大的金链子,他正是冷家二爷冷穆,冷丞相的亲弟弟,天衣阁的主事人。
他身侧是一袭云锦襦裙的冷清雪,身姿曼妙,袅袅婷婷,此刻却是一脸嫌弃地用锦帕捂着鼻子,看向叶蓁蓁的目光满是怨毒。
在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众黑衣黑裤的劲装打手,后腰处皆是别着寒光凛凛的佩刀。
原来,王老五的两个小弟惊慌失措跑走后,却是去冷家报了信,毕竟,他们以后还得跟着王老五混,若是完全不管这个大哥,他们日后的下场定然会很惨。
只是,两人此刻也不敢露面,都偷偷躲在冷家人身后瞧热闹。
王老五见到冷穆来,亦是咕噜一下爬起来,冲着他怯怯笑笑,就跑到冷家身后躲着。
骆老爷冲冷穆怒声道:“冷穆!你来做什么!我们骆家可没欠你冷家一文钱,骆家的事,还轮不上你冷家来插手!”
冷穆慢悠悠从袖子里摸出张借据,双眼眯笑道:“如今这借据是我冷穆握着,你骆家欠的银子自然是我说了算。”
骆家人看着原本在王老五手中的借据,竟然到了冷穆手中,哪里还能不明白,从自家老爷中毒到关闭布坊,卖掉祖宅、散尽千金,借上高利贷买药治病,这些,统统都是冷家的手段。
冷穆啧啧叹息道:“你们骆家真是时运不济,要怨便怨叶大小姐多管闲事,今日若能还我冷某人五千两银子,此事便算了了,如若不能,明日你们就得还一万两了!”
骆老爷险些没气得吐一口老血。
“你们冷家未免太欺负人了!”骆夫人眸子通红,恨不得和冷家人同归于尽。
冷清雪冷笑,“就是欺负你们又如何?我爹是当朝右相,而你们就是个只能租住在贫民窟的穷鬼,你们骆家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叶蓁蓁一人就能帮得了你们吧?”
她捂唇吃吃一笑,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不过嘛,倘若她叶蓁蓁今日愿意给我磕三个响头求我,兴许,我会替你们骆家跟我二叔求求情,放你们一马。”
小b子。
海棠宴后,她完全不敢出门,京都每处都在说她和叶菀茹在海棠林被当做青楼妓子羞辱一事,还有,她扇她的那一巴掌……
她这几日,每每想起,便恨不能将叶蓁蓁这个小b子抓起来狠狠羞辱。
她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了。
她竟敢带着一个小丫鬟和一个瘸子就来这三教九流聚集之地,那她今天就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
叶蓁蓁不怒反笑,“呵!要我磕头求你?凭什么!就凭你冷清雪脸大么?”
“叶蓁蓁,你还敢在我面前嚣张!你好好看清楚,这里现在可都是我们冷家的人,城西这块鱼龙混杂之地,每日死几个人都不算事,你若是跪下来跟我磕头,磕得我心里舒坦,兴许我还可以放你一马,不然……”冷清雪眸中满是狠厉。
“不然怎样?”叶蓁蓁面色不变。
冷清雪阴恻恻一笑,“不然,我今日就让你有去无回!”
李掌柜怒目瞪着冷清雪,两只袖子都已挽起,露出紧绷的腱子肉,落月手中抡着棍子,眸光凶狠,像只暴怒的小母狮。
“一个瘸子加一个小弱鸡,叶蓁蓁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俩就能护住你吧?”冷清雪不屑地撇撇嘴。
冷穆扯唇,唱着红脸儿,“叶大小姐,我大哥同你父亲也算是有同袍之情,清雪和你又是自幼相识,可叶大小姐丝毫不念旧情,宴会上公然羞辱清雪,如今,你若是愿意同清雪好好磕头认错,以后咱们冷相府和国公府依旧可以常来常往,互通有无。”
“我竟是不知,这天下如今已经改姓冷了,冷二爷谋财害命不成,如今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