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
“娘娘,魏惠妃求见。”
司沅正在梳妆,就有宫人进来通传。
“娘娘,这件海棠红的可好?”怀夕捧了新制的宫裙过来。
司沅这才开口,只轻轻应了声。
宫人躬身退出。
怀夕蹲下身子帮司沅系着腰带,又拿起一旁腰佩帮她戴上。“这几日娘娘清减了不少。”
司沅垂眸望她笑了笑,其实她产后略有丰腴,虽说后来也瘦了不少,可如今她却是刻意在控制身材,他们不知道李弘暄多痴迷她的细软腰肢。
何时,她要这么对待他了呢?
怀夕站起身,司沅最后望了一眼镜中人,她不笑的时候,连眉梢都藏着寒意,她同李弘暄还真是越来越像了!
“走吧。”
司沅拂了拂袖子,转身踏出寝殿。
餐点巧而精致,司沅坐在桌前,用着早膳,有宫人领着魏姻芙进来,她恭敬上前行了大礼。
司沅眼睫未抬,只盯着面前的清粥,“起吧。”
“谢皇后娘娘。”
魏姻芙低眉顺眼站在原地,模样喜人。
司沅一向爱看美人,她下巴轻扬,指了指对面,“一起用点。”
魏姻芙屈膝,“是。”
说一起,但真正吃的只有司沅自己,她也不勉强。
司沅舀起一勺,“本宫竟不知你那么早就归顺了陛下。”
魏姻芙低头,“昔日之事是臣妾揣测陛下处境所为,对娘娘不敬之处,臣妾自甘领罚。”
之前她还不明白为何魏姻芙态度转变那么快,其实,她很早就归顺了李弘暄。
“臣妾很早就明白自己不过是家族里的一颗棋子,他们只为满足自己的私欲,却从不顾及臣妾,臣妾又为何要为他们卖命,陛下是潜龙,臣妾值得一搏。”
“事实也证明,臣妾没错。”
司沅放下小勺,这才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子。
梨黄裙衫,盈润貌美,举手投足间进退得当,难得的是有一颗聪慧和清醒的心。
上一世因为李弘暄拒绝了指婚,她同魏姻芙并没有交集。
而这一世,她能想起的便是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
如今想来,他们之所以在陵川各项事务开展顺利,魏姻芙必定在京郡不少翰轩。
司沅再一次感慨,李弘暄确实是天生的帝王,步步为营,算无遗漏。他们所有人又何尝不是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司沅叹气,就连自己也是。
“与娘娘有陛下护着不同,臣妾自小是习惯为自己谋划。”
护着?
司沅挑眉冷笑。
他都把自己害成啥了,没想到在旁人眼里这叫护!这怕是今日一天的笑点了!
“臣妾说这话娘娘千万不要误会,”她眸光清澈,态度诚恳,“其实,您看看燕王府与千秋殿也应该明白陛下的心意。”
“臣妾一直以为陛下冷情冷欲,有一次无意间误闯了暖玉阁,臣妾满心震惊,但只当他是为昔日侧妃准备,直到见侧妃跳湖,臣妾才知陛下心里唯有娘娘一人。”
司沅已无半点胃口。
只漱了漱口,“这原本都是你的。”
不想她话音一落,魏姻芙立马站起身,“臣妾钦慕陛下不假,但有自知之明,如今妾身已是知足。”
“你来就是为他说好话的?”司沅说完,又觉怪异,貌似现在应是自己在他还没腻烦前,耍尽手段,唯利是图吧?
司沅站起身,手一摆,“撤了。”
明明同往常一样的膳食,却叫她有些反胃。
魏姻芙很是识趣,后退行了一礼,“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了。”
司沅点点头。
魏姻芙低头躬身就要出去。
“以后不必日日来请安,这后宫不过你我两人,就互落个清净吧,你若真想同他如何,我不会从中作梗阻拦你,当然,我也帮不了你。”
“是。”魏姻芙身子微僵,恭敬退出。
屋子里的暖气熏得人头晕。
司沅提步往若叶楼去,比起若叶楼,她现在更喜欢若叶楼下的长廊,其实她一直很好奇,这院落里究竟种的什么树,可惜现在尚为冬日,还瞧不出来。
从立后第二日起,魏姻芙便日日来请安,每次坐不了一会儿,便离去,像今日这般闲聊倒是头一次。
无非就是过来试探自己罢了,想看看若真打算分些恩宠,自己会不会容忍她,还煞有其事表明只是为自身将来考虑,并不是出于情情爱爱。
也是够累的!
当然,她也确实有为将来考虑。
“娘娘,”怀夕拿了汤婆子递过来,“天寒。”
司沅没接,“进去吧。”
说罢,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