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看不出皇上——”
不等太妃说完,司沅出言打断,“皇上说,只要我愿意可以一直是长乐公主。”
司沅目光坚定看向太妃。
她说过今生定不负赵珣,他死了,她也要履行承诺。
说来可笑,那日在勤政殿,她指天发誓,余生再不婚嫁,老死宫中!
如今,竟应验了。
太妃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放开司沅的手,细细瞧着她的孕肚,“再有三个月,就该生了吧。”
司沅点点头,垂眸抚上隆起的小腹,“是。”
当初,若不是这个孩子,自己怕是熬不过去的。
“有为他打算吗?”
“我不是公主,本也不在意这些,回宫只是怕你们担心,日后生下孩子,我想我会离开皇宫。”
“去哪儿?侯府吗?”
司沅抬眸,“我从前在京郡也置办了宅院。也或许,会离开京郡吧。”
司沅想过,她本就不属于这个皇宫,现在更没必要继续留下去。
重新回去做生意、开客栈,做什么都好,她会将这个孩子精心养大的。
宁太妃替她理了理头发,“离开也好,就是这头衔。”
这个问题,司沅也想过,“不如借着生产的机会,就说我死了。”
宁太妃摇头轻笑,“看样子你早就打定了主意,也罢。”
赵珣曾说她不适合这些斗争,是啊,她何止是不适合,压根就不喜欢。
她想要的生活一直与权谋相争无关。
但这件事,司沅还没想好怎么跟李弘暄说。
待找个合适的机会吧!
与太妃用过午饭,司沅才回昭华殿。
不想半夜,甘泉宫竟来人,说是李弘暄病了。
等司沅到李弘暄寝殿,太医已诊完脉。
问完才知是前几夜受了寒,原也没什么大事,可炎症又牵动了旧疾,就不免严重了些。
宽大的龙床上,他烧得迷迷糊糊的,脸上、衣领下,但凡肉眼可见,都红彤彤的。
平日冷如冰霜的人,此刻倒是冷不起来了。
司沅忍不住叹气。
他自己病了,竟也不吱声,要不是守夜的宫人发现,就打算这么一直悄悄扛着?
司沅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真是搞不懂,以前他也不是这样啊,这一世变得有些多。
才给他喂完药,司沅瞅着这个状况,又命人打来水,给他时不时擦拭。
待温度下去一点,才略微松口气。
“公主,趁着这会儿休息下吧。”紫苏在一旁小声提醒。
司沅往窗外一瞧,天都快要亮了,便点点头,软榻已经搬来。
谁想,刚准备站起身,却猛地一顿,扭头一看,腕上却被死死拉住。
“沅,沅......”
他本就生得白,日常又总穿玄色,这反差不仅让他看起来清冷疏离,更有一种黑白分明的禁欲感。
可眼下却透着高烧后的粉白,竟似幼兽般无助。
司沅俯下身,量了量他的额温,估计是烧得迷糊,在说梦话。
“紫苏,只留下两个人,你们其余的都去休息吧。”
反正,天也快亮了。
她就这么将就靠坐着,眯一会儿。
等他彻底不烧了,她再好好补觉吧。
紫苏也明白她的意思,便给她拿了一条小毯披在身上。
他的手腕将她抓得紧紧的。
司沅无法,本就睡到一半,又忙了小半夜,确实很累很困,便也这么沉沉睡去。
等司沅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琥珀色眼睛静静瞧着她。
李弘暄靠坐在角落里,而她毫无形象占据着大半个床,睡得昏天暗地。
“你醒了?”话一出口,司沅觉得有些怪,急忙爬起身。
看李弘暄的表情也知道。
他肯定是懵的,怎么一觉醒来,自己跑进他的寝殿,爬上他的床,还把人家逼到床角去。
司沅拢了拢披散的头发,“你昨夜发热了,宫人来找我,本是想......结果,不想......”
“就是这样,你知道了吧?”
说完,瞅着他。
李弘暄嗯了一声,依旧没什么表情。
“那你现在退热了吗?”
司沅说着就准备去量他的额温,手伸到一半,又撤了回来。
“不然,宣太医给你瞧瞧?”
“好。”
李弘暄生病这几日,司沅又住进甘泉宫偏殿,直到病愈她才重回昭华殿。
眨眼,已是深秋。
司沅身子越来越沉,本该没事多走走,可她反倒懒得动。
这日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