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摇摇头。
直到身体完全浸泡在热水里,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松缓。
蒸汽腾腾,灵魂恍惚,明珠由着青樱上药、换衣,就像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瘫痪者。
她两眼空洞地躺在床上,明明身体又痛又累,可大脑却无法平静,白日的场景总是一幕幕在她眼前重现,仿佛神思已前行了千里,可身体依旧滞留在这个床上。
这次她的命是保住了,下次呢?下次还能平安无事吗?她不敢深想。
临睡前,赵珣来了。
他乌发只用木簪随意挽着,披风下只着一袭素衣,看这模样分明是才沐浴更衣过,他一走近,便有清淡的柏子香传来,木质独有的香调闻着叫人心神俱安。
明珠猜想,这么晚过来,一定是问她要解释的。
明珠挣扎着想要爬起身,却被赵珣轻轻按了回去,眼里泛起些许笑意,“就躺着说吧。”
明珠既没打算试探,也没准备铺垫,只有单刀直入,“我就是想去当铺看看那只镯子能卖多少钱。结果摔碎了不说,一分钱没换到,手腕还划破了。”
赵珣愣了愣,低头看了眼她已包扎好的手腕,来的路上他也有猜测,但如何也没想是这个原因,“怎么堂堂武安侯世子竟已穷困潦倒到需要一个孺人变卖首饰吗?”
他这么一说,明珠疲惫地笑出了声,懊恼的心情去了大半,“我就是想存点私房钱,没别的意思,更没想到会惹出麻烦,差点连累世子府。”
一想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明珠头皮就发麻,“钱没换到不说,还差点把命丢了,真不值当。我现在浑身都痛,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会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