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信里是叶良阳的笔迹。
叶良阳简单说了当初叶宋两家因为徒弟的纠纷,且说已经是陈年往事了,更多的是关注文茵在老宋家过得好不好,若觉得不好,叶家派马车来接。
另外在信件末尾画了一朵栀子花落笔。
其他的便没了。
寒梅觉得这信里写了跟没写也没什么两样。
但湘竹却看出了些许的不同。
“大少爷是约小姐去栀子楼见面吧。”
“还得是好湘竹。”文茵点了点头道,“我们送出去的信恐怕也被巧心拿过一遭了,大哥看出信件的问题,所以回信里也不好多说什么,便约了这一见。”
湘竹皱眉道:“可我们现在在宋宅,恐怕也不方便出去吧。”
“办法总归是有的,湘竹给你的衣服拿一套过来。”
不多时。
寒梅和湘竹一同带着面纱出去了。
门口小厮还问两个丫头去做什么。
寒梅回答:“买些好吃好喝好玩的去。”
两个丫头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随后就上了一辆马车。
等走了好一段路之后,马夫拿下来了帽子,叶良星那张俊脸便露了出来。
“良星哥哥。”文茵看到来人,不由得欣喜。
叶良星笑道:“大哥让我在附近等着,就知道你会用这个法子出来。”
文茵如今一身丫头穿扮,长发放了下来,较平日活泼可爱了许多。
等车到栀子楼。
叶良阳和杨美钿早已恭候着了。
已然是过熟悉兄弟姊妹,寒暄的话也不说了,直接进入了正题。
叶良阳首先是给当初叶家和宋家土地的纠纷说了清楚。
数家农户因为买不起来年得种子,所以找到叶家赊账签了契约,约定年终将种子钱还上,否则就以市价将土地抵偿给叶家。
叶家可怜农户,便当即应下了。
那年大旱,地里的收成不行。
本来是无心去找农户麻烦的,但此刻官家发布诏令因气候的原因允许拥有制药的商户收取农地种药。
中药用地和农耕用地总归是不同的,某些药材就需要这种干燥的地才能生长的好。
也是遇到这一改革,叶家便决定去收账,还想着给那些没有收成的农户些许银两,或者雇佣他们干活儿,也算是能多有一份营生。
没想到宋家在这里面插了一脚进来,说土地是他们的,不管是叶家还是农户都无权干涉。
后来仔细探究才知道,农户为了能够少上缴一份赋税,所以将土地签署在了宋家名下。
因为宋家有将领宦官,律法明文规定将领宦官为国有功,可以不用缴纳赋税。
农户们哪里知道这些那些,只晓得签了那一份协议之后,就可以不用交税了,所以将土地都给了宋家。
土地归宋家,干活儿还是农户们,这一年没有收成,宋家当然不会找农户要什么,但没几年气候有所改善了,地里也开始了丰收,但是丰收的东西却和农户们无关,农户们这才知道被宋家诓骗了。
先前农户们觉得宋家是帮他们的,所以对抗着叶家。
现在宋家已然成为了这地里的主人,农户们又找叶家帮忙对付宋家。
在这件事情上面,叶家肯定是吃了亏的,但不忍心农户连自己那一份微薄的土地也没了,就找了讼师去县衙告状。
但县衙这边根据宋家这边提供的人证物证,直接就将地给了宋家,不管是农户还是叶家只能闷头给这事儿咽下去。
就此叶宋两家的仇就遗留下来了。
再后来便是西湖前那百棵龙井树的事儿。
本该是一百颗都在叶家的管理范围内的,但偏生宋家那个刘婉婉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硬是说叶家照看御前茶树不周,要自己占上一半茶树去。
本来多荒谬可笑的事儿,还偏生就给刘婉婉那厮给办成了。
后来叶家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宋岫岩在京城当上了大将军,县衙这边是为了讨好老宋家给她特批的。
“那县衙的就不知道叶家后面还是丞相呢!”文茵有些不舒爽道。
杨美钿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一毛不拔的性子,在外面稍稍提上一句丞相大人,他老人家恐怕都杀到江南来和咱们撇清关系。”
是啊,文诚明是苦出身,一步步走到现在不容易,最烦最怕的就是裙带关系。
但宋岫岩走的是武将方向,心思没那么细腻,偶尔还有些许的放浪不羁。
家里的人顶着他的名声在外如何如何,他或许是不知道,又或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这样说,叶家和宋家是闹了两次官司?”
文茵问。
叶良阳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