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之间,她好象又明白了一连串的道理:“世上的万物,都有它的真善美与假恶丑的一面!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复杂的凝聚体,它包含着无穷无尽的矛盾。人与人之间也是这样,存在着爱与恨、恩与仇、欢乐与悲哀、相聚与分离,它们将会反反复复、永无止境地较量与循环下去,谁也战胜不了谁,谁也不愿屈服于谁!而只能相互对立地存在于世上,它们既是朋友又是敌人,又好象是一对孪生的兄弟或是姐妹,有时情投意合(和),有时又争相对抗!……唉!这样想来,世间一切还有什么可以厚非的?这岂不都是人世间的正常现象?也许我不该这样想!一直在我心目中视为绝世才子的三弟真的会把自己的真情撒落在扬州妓院?若是真的如此,我这做姐的,是指责他、引导他,还是为他保密而置之不理呢?不管怎样,我还会与往常一样疼爱三弟的!并且我相信三弟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他自己会珍惜自己的玉体和纯情,他不会在外面白白耗费自己的青春年华!……不知何时三弟才能重回到我的身边,到那时,我可以当面相问,便会消除自己心中的疑虑。何必在这皓月当空的美好夜晚一直为此牵肠挂肚?”
想到这,耶家珍感到有些心闷,便打算到外面去散散心、透透气。于是,她缓缓走出房间,来到了院内。
此时,夜空上的月亮已更加明朗。然而,耶家珍抬举头望着那轮明月,并没有感到那月亮的迷人!只见它系挂在天空,旁边不时掠过残缺的浮云,使它忽明忽暗。恍忽之中,这月亮又好象在浮云里苍皇地逃窜着、躲藏着,但它还是未能让那随风东去的游云遮掩住害羞的面孔!
过了好长时间,西风渐消,月亮也好象洗清了面孔,它的周围已没有浮云,它可以轻松自在地普视大地:白茫茫一片月光,还如地上霜。直到此时,耶家珍的心情才稍微开朗了些,她不由又缓缓走入屋内!
屋内,月光一直交接到床边!听到床上发出的微微鼾声,耶家珍方才意识到夫君仇天亭已不知何时入睡,她不由轻轻地倚坐在窗前。然后,她从头上慢慢取下金钗,禁不住端详起来。只见这支金钗依然光亮如初!在这窗前月光的映射之下,它活象一只展翅欲飞的小凤凰!这是仇天亭送给她的定情之物,每每看到它,耶家珍就不禁沉入昔日和仇天亭江边初逢的情景。那已是七年前的事,也是在这浪漫的仲夏季节,她从江南看望外祖母回乡。在长江北岸,偶然遇到一伙官兵的调戏,险些被他们掳去。幸亏一位白衣公子相救,她才未遭非难!为了报答恩情,她便将终身相许了这位白衣公子!这位白衣公子,就是如今已做得荆州刺史的仇天亭!
“夫人!怎么还没入睡?”
一句话轻轻打断了耶家珍的遐思,她不由转过身来,只见仇天亭已来到她的身边。
“怎么?你的身子不舒服?”仇天亭关切地问道。
这时,耶家珍拥在仇天亭怀里,轻轻说道:“天亭!我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我总觉得你前往东道镇,有一种可怕的阴影在笼罩着我!”
“怎么会呢?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仇天亭抚摸着耶家珍的肩膀说道,“你瞧!今晚的月光多明媚,月亮多圆!你不喜欢这月色?”
“当然喜欢!就像(象)喜欢你一样!”耶家珍依旧伏在仇天亭怀里默默地说道。
这时,仇天亭慢慢地取下耶家珍的明亮耳环和金戒指,将它们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夫人!我们安歇吧!不要再为你老家担心!危难之际,我必前去救驾!”
“嗯!……”耶家珍亲昵地答应了一声,便闭目偎依在仇天亭的怀里。于是,仇天亭抱起耶家珍温柔香润的身子,向床边走去。
美丽的月色,美丽的夜晚,伴人一夜长眠。
第二天清晨,正是五月二十一日,在荆州仇王府大门之前,“蜀东六雄”辞别仇天亭夫妇,催马离开。
行至半路,六人便依照昨夜众人商定的计划分道而走:吴天霸、张云海和孙可行去做一次“渡江侦察记”,继续南下寻找仇杀;耶金风、欧阳青风和黄世英为保卫耶家庄,则向巴蜀山川疾驰而去!
话说耶金风等三人很快便来到江阳镇,这正是耶金风的三弟耶无害拜师求学的镇子!耶金风顿时升起前去拜见三弟之师曹吕庄的念头!于是,他对两位兄弟说道:“听说这江阳镇有位名不虚传的儒学名师曹吕庄,我们可以顺便走访一下!”
“好极了!”黄世英马上赞同,说道:“你家三弟耶无害不正是拜他为师吗?”
“是的!”耶金风点点头说道,“我正想向曹老先生了解一下我三弟的情况。”
“怎么?你还在怀疑你三弟去了扬州遗春酒楼?”欧阳青风禁不住说道,“我虽然只见过你家三弟一面,可我看得出,他决不会是那种采花浪子!”
“是的!”耶金风不由勒住白龙马说道:“我正是要证实此事!”
就在这时,恰巧有一位年轻秀丽的女子朝他们三人迷人地翩翩而来,姿态煞是美丽诱人。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