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星梦阁的大武台中间,一人在夜色之下孤独的起舞,没有任何气的流转,完全是身体的力量在挥舞手中的武器。
人影手中的长剑反射着微弱的月光一次次划破黑夜,但是剑过无痕,一瞬间刚刚划破的黑夜又被黑暗所吞噬,仿佛长剑从未经过一般。
人影又变换剑招,挑、抽、劈、压、刺一招招剑式不停变化,仿佛想要劈开眼前无尽的黑暗。然而,无论那人如何努力,剑招如何精妙,最终黑暗还是迅速吞并了微弱的剑光。
见剑招不行,人影又转身提起大刀,一阵劈砍依旧没能劈开这无尽的黑夜。
接着那人又拿起架上的长枪,一枪枪的刺中黑暗,然而依旧无济于事;又换成长棍,虎虎生威的长棍没有了反射的月光,甚至连黑暗都没有划开,只发出呼呼的声响,最终依旧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那人将大武台上有的武器全部使用了一遍,最终眼前的黑暗依旧是那片无尽的黑暗,只留下了满地凌乱的武器,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
屈彬一直在大武台旁静静地看着武台中间那人不停地挥舞着各种兵器与黑暗搏斗,直到见那人停了下来才慢慢走过去。
“屈叔,你怎么来了?”那人也发现了走近的屈彬,月光照在那道人影脸上,正是关平。
“我听见大武台有动静,我猜就是你,于是过来看看。怎么了,睡不着吗?”
关平没有马上回答屈彬的话,而是起身走到大武台的边缘坐下,望着无尽的黑夜,还有被乌云遮住一半的月亮,一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屈叔,我想离开一段时间。”良久关平向屈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准备去哪?”
“不知道,先走出去看看吧,随遇而安。”关平平淡的说道,话语间听不出任何的悲欢,但是又夹杂着无数的情绪,越是这种平淡的语气越让屈彬感到担忧。
“现在三不在了,星梦阁和星盟更加需要你。曾平遭受的打击也很大,他一直将你作为榜样,将三当做师傅,这个时候你再走了这个小伙子可能就真的垮掉了。”屈彬知道最近的事情对关平打击很大,所以找了个理由想给关平一些事情做麻痹自己。
关平也知道屈彬是一片好意,不愿看到自己就这么消沉下去。但是,现在的自己完全提不起一点动力,甚至于为何活下去都没想明白,也没有心情顾及星梦阁和星盟的事情了。
“曾兴他需要自己走出来,现在三把昊天锤交到了他的手里,他也就有了自己的使命,就不需要我这个火把再为他照亮前路了。”
“但是我不一样,我现在感觉前路一片迷茫,甚至比我当初离开天都城的时候更加迷茫。离开天都城的时候至少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去,并且为此而不懈奋斗。”
“算起来我离开天都城已经超过三年了,然而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仿佛并没有什么变化,境界提升到了八门只能说进度缓慢。当初给天芯晨承诺的三年带着成就回到天都城,如今三年多了我却没有勇气回去。现在我是有了星梦阁,有了星盟,但这仿佛又是一个新的大饼,跟当初给天芯晨说三年后会带着成就回去给她想要生活一般。也许芯晨已经成亲了,我做这一切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意义。”
“事到如今,天都城我也不想再回去了,已经没有了意义。三的离开也让我重新审视了人生的意义,我努力奋斗了那么久,自己心爱的人没有留住,父母没能接到身旁颐养天年,连最好的兄弟为了我星梦阁还丢了性命,我实在不知道走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了。”
“最近几个晚上,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世间的营营众生,究其一生也不过万载,但是对于整个天地而言是何其短暂,我不相信人死后还能转世轮回,毕竟如果真的有转世轮回的话这世上每天多出来的那些前世又是哪里来的呢?”
“成就神位者能存活数万载,而普通百姓短短百年,顶级修行者不过万载,不管是万载、还是百年对于这天地的万古不化而言如同弹指间,真正过了万载之后谁还记得你曾获得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万载之后你在世上还能追寻到什么痕迹?”
“既然不管如何,最终都注定将泯灭于历史的长河中,那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呢?”最近几天关平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每天早起修行,完了睡觉,然后第二天继续早起修行,再睡觉,如此日复一日,到底最后追寻到个什么呢?就如关平自己说的,无论你如何的修行,最终都难逃死亡,而死亡之后你所有的印记也都会被时间所磨平,他实在不知道修行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屈彬来到关平身旁,找了块石头也坐了下来,拍了拍关平的肩膀。两人就这么坐着,一时间屈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关平,也许男人之间的最好安慰就是无声的安慰吧。
“曾经我刚经历灭门之痛的时候也跟你现在一样,感到无比迷茫。”
“以前我也算是天之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