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婚书应该是那嫁衣女鬼的东西,就在付若雪用术法将她迷惑住之后她交出来的。
鬼物的思维比较纯粹,大多数是为了生前的执念而变得偏执,那么在那被迷惑的情况下,她给出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说不定就关系到那女鬼的执念。
池泽可没忘记,那汝宁府当中还有一系列麻烦等着他解决,不为别的,就说那几十万无辜的生命,没有任何人能够轻易漠视。
不过即使到了先天境恐怕也还不够,至少那嫁衣女鬼就不是能轻易解决的,但若是能找到她的执念,说不定可以不用武力便能将她送回幽冥。
池泽拿了婚书便上了船,婚书上关于女方的名字上赫然写着曹清婉。
“原来这就是她的名字吗?听着可不像是普通家庭取的。”
付若雪凑过来看见了,她有些不信,但想了想那女鬼优雅的作态,估计生前真的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男方的名字被抹掉了,为什么?”
池泽发现男方那一栏上隐约有所字迹,但却像是被刻意刮掉了一样。
或许这就是她的执念所在,一身嫁衣,喜轿,为的就是能够欢喜的出嫁,但男方反悔了?
池泽皱眉沉思,或许这是一个方向,但为什么会因为无法出嫁产生那么大的怨念,其中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我记得这个味道,浓浓的煞气和怨念,还有一些非常复杂的情感。”
船夫在这时突然开口打断了池泽的思考,面部那没有任何东西的洞口直勾勾地看着那封红色的信,语气颇有怨念。
“你认识那个嫁衣女鬼?”池泽惊奇的问道,想不到在这里居然发现了突破口。
“我可不认识她。”船夫摇了摇头,道:“只是这事情发生的不久,也就几十年的时间,加上那家伙情绪是我见过的阴魂里面算复杂,所以有点印象。”
不久?几十年?
你怕不是不清楚几十年对一个人来说就是一生的时间了,什么万年王八。
池泽心里面吐槽着,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听这船夫的口气,怕是真的活了不知道多久了,他可招惹不起。
“你小子不会在想些不礼貌的事情吧?”船夫突然转头看向池泽,像是能感应到他心里所想一样。
“没有没有。”
池泽尴尬一笑,打了个马虎眼便糊弄过去了,然后又问道:“您能详细说说吗?为什么说她的情绪很复杂?”
船夫并不计较池泽那点小心思,他站在船头,用船桨滑动着水面,船缓缓的朝着对岸靠近,每移动一寸都会非常的小心。
因为这里可是忘川河,河底是无数年堆积的怨魂枯骨,是犯了大错或者想要逃离阴间的鬼魂,他们在那河底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池泽还以为船夫不想回答,于是便不打算问了。
但那船夫却在这时开了口,幽幽地说道:“就在这个位置,她跳下了河,拼命地往对岸游去。”
此时离船已经行进到了河流三分之二处,但即使如此,对岸也有大约十米的宽度。
“这怎么可能游得过去?”池泽满脸不可置信,忘川河对于阴魂来说就是如同无法跨越的天堑一样,但凡进入到其中,都会迅速沉入河底,无法上浮。
“是啊,这怎么游的过去啊,我也很纳闷啊,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过,但是那些可都不是普通人,可我敢保证,那个女娃,就是个普通人死后的阴魂罢了。”
船夫也显得非常感慨,那日他像往常一样接渡死去的人,那女娃迷迷茫茫上了船,直到船到了现在的位置,她看见了自己掉在岸边的婚书,便疯了似的跳进了河里。
船夫在这条忘川河上摆渡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见过不舍人间的人,也见过狠狠唾骂恶俗世道的人,见过宁愿下一世转生为猪羊也不愿再为人的阴魂。
但当着他的面,为了一封带不走的婚书敢跳下忘川河的普通人,那真真是独一份了。
而最让船夫记忆尤深的便是,他本以为那个女娃会就这样永远沉入河底,可当他带着一船的阴魂驶向对岸回头望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
那跳河的女娃居然爬在无数冤魂枯骨之上,慢慢地要上了岸,真是了不起。
池泽听得心惊肉跳,他下意识地想用神念探查河底,却刚刚触及水面便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的冰寒。
实在想不到怎么有人能以阴魂之躯渡过忘川河的,要知道神念可比阴魂强力多了,是阴魂的升华。
“到岸了小子,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东西。”
不多时船已经靠岸了,船夫催促着他们赶紧下船,毕竟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池泽下了船,当脚踩到地面上的那一刻,一种熟悉且温暖的感觉便填满了他的灵魂。
这是生的土地,只要再往前走,便能通过一道地势较低的峡谷回到人间了。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