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都城的百草园,作为地处闹市中的一座洞天福地,还是一如往昔幽深淡雅,明明人进人出,却半分不闻喧嚣,真的很是难得!
因为风尘仆仆的人在来到这里后,都不忍心以世俗尘气来打破这里的宁静。
蓝兮萤身为地地道道的虞都人,对百草庐是再熟悉不过,带着朱子墨,轻车熟路走入柳珍所住的留生阁,一直上到最顶层,见那一道白影,正扶窗向外观望。
像一个超脱世外的看戏人,在俯看人间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下面是空旷的草场,卵石小路纵横交错,来来往往身着白衣的百草庐门生不计其数,有正在看病救人的,采草做药的,还有看书的,甚至闲踱的,也有不少前来寻医问药的普通人。
兮萤出声打断柳珍的出神,“医师,我又来了!”
柳珍回头,明艳脱俗的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说吧,又要我帮什么忙?”
“朱师兄伤得很重,麻烦你看看他!”
只是扫视了一番,没有把脉,柳珍已无奈开口,“你的忙,可是一次比一次不好帮了!”
“要是那么好帮,我也就不会来找你了!”蓝兮萤本想挤出个笑容,不过再勉强也挤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打个趣,正色道:“这次他伤的很重,有办法吗?”
“无碍!”柳珍看了朱子墨一眼,“把他留在我这里,你去吧,三日后你再来,他定无虞!”
“三天?”蓝兮萤虽然知道她菩提药祖不是浪得虚名,但也有些难以置信。
柳珍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怎么,你不信我?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信我信,那,我还是守在旁边吧。”师兄这个样子,蓝兮萤实在不放心。
“行,既然这样,你帮我把外面那些药捣好吧。”
“好,没问题!”蓝兮萤把朱子墨扶到床上躺好,向柳珍抱拳致谢,便即出门。
这倒是让柳珍吃了一惊,她没有看错?闯了一回幽冥殿,她竟变得一点也不像她了,还记得她第一次来时,可是前呼后拥,有一种把百草庐拆了的阵仗呢!
蓝兮萤从来没有这样耐心做过一件事,等到院子里十几箩筐的药都捣好了,也是三天之后了。
进入房间,可是没见到师兄朱子墨!
咦?难道师兄伤好的这么快,都可以活蹦乱跳了?
“医师,我师兄呢?”
“走了。”柳珍摆弄着面前一个一人多高的木架子,上面挂满了香囊。
“走了?什么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
“他不想让你知道,只是叫我给你带一些话。”柳珍处变不惊。
“什么话?”蓝兮萤急不可耐。
“他说你不用担心他,荼蘼峰他是不会去的,天下之大,他自有去处。”柳珍一边说一边把外面捣好的药往里面搬。
“他的伤怎么样了?”蓝兮萤也只好跟着她进进出出。
“放心,和以前一样,能跑能跳,能舞刀能弄剑。”
“为什么,他不让我知道呢?”蓝兮萤想不通。
“不清楚,也许,是为了不让你担心吧。”
“好吧,还好有你菩提药祖,多谢前辈!”蓝兮萤十分诚恳地道一声谢,见她从架子上取下一只香囊,把捣鼓好的药汁儿倒进了里面,好奇中拿出一只来看,“这是干什么?”
“这些是药囊,只需带在身上,药力便能自行入体,不用内服和外敷。”柳珍依旧埋着头忙活。
蓝兮萤吃惊,真不愧菩提药祖之名,用药方式都是如此特别!
“医师那你先忙着,我先走了!”
柳珍点点头,终于看向他,“走吧,你记着,下次要是再给我出这样的难题,我就不待见你了!”
“额,我这还不是因为相信你的实力嘛!而且……”蓝兮萤话锋一转,“你若不待见我,就不怕我来砸你的场子啊,哈哈!”
蓝兮萤眼疾手快,躲过飞过来的一枚银针,拔腿就跑!
“她走了。”看着蓝兮萤远去,柳珍出声。
朱子墨从内室走出:“多谢前辈。”
“不用。”柳珍从木架子上拿了十二个香囊,递给他:“为什么不见她一面呢?”
“此身凶险,受人追杀,即将远走虞都,我已将她放下,见了面,也是徒增牵挂和纠缠。”
“倒也是,不过也不必过于悲观,这一趟路是逃难,也是历练,此行对你以后,会有莫大裨益。”
“谢前辈指点,子墨去了。”
…………
蓝兮萤回山,途经火阎山庄,仰视匾上雄劲苍朴的“火阎”二字许久,喃喃自语,“师兄,咱们来日再见……”
蓝兮萤刚上生蘼峰,一个师兄早早在等她,他的脸就像开了染坊,红的白的绿的,无一不有,分外微妙。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