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任人唯贤,他开始变得刚愎自用,好大喜功。
他耳过谗言,毁誉参半……甚至,觊觎上了自己父皇的妃子。”
凉平公主顿了顿,微微颔首,乌黑的睫羽遮住了她冷清的瞳孔,嘴角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咕噜噜——”
细微的水流声传来,是凉平公主为她沏了一杯茶,抚手递于她眼前。
颜水儿接过茶杯。
杯沿恰到好处的余温温暖了她微凉的手心。
“那人……是冉贵妃?”颜水儿恍然,竟有种果然如此的错觉。
“是,是她。”凉平公主收回手,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顿了顿,接着道。
“当初宗正虽极力阻止,甚至搬出了祖宗理法,却仍旧未能阻止肃帝的一意孤行。
而这一宠,就是整整二十年。
在这二十年里,先皇后仙逝,贵妃逐渐成为内外命妇之首,她开始推崇儒家思想,企图复周礼而克人伦。
她将某些思想大书特书,相继令人写出了《女戒》、《女德》、《女传》、《女规》等四大女子必学之书。
从那时开始,女子不得轻易跨出家门,不得伤风败俗,不得袒露肌肤,不得与外男同席,甚至不再能改嫁,逐渐以获得贞洁牌坊为荣……”
在凉平公主平静而和缓的叙述中,颜水儿仿佛看到了一个原本自由开放的包容时代,逐渐向封建与父权相妥协。
与当年万邦来潮的泱泱大唐转至为积贫积弱的弱宋时何其相似。
甚至这一切的施为,从头至尾,皆有女子的身影。
女子是受害者,但同时,也是可悲的压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