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水儿走出昭阳殿外,看到了殿门外拐角处等待着她的仲绿。
她向着仲绿的方向脚步一拐,却没成想那人脚步匆匆,转瞬便不见了人影。
颜水儿:“?”
“主子,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仲绿带着些小喘地从身后追上来,下意识的随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除了草木繁花,什么都没看到。
她试探问:“主子您在看什么,需要婢子帮忙吗?”
颜水儿诧异回头:“仲绿?”
仲绿眨眨眼,有些懵:“是婢子啊。”
“那……”
颜水儿下意识地用手指向了刚才的拐角处,蓦地一怔。
如果说仲绿一直在大殿的耳房里待着,直到她出来,这才追上来,那么她方才一眼望去与仲绿背影一般无二,甚至都穿着藕绿色衣裙的宫女,是谁?
是她看错了吗?
“主子,您怎么了?是贵妃娘娘她……为难您了吗?”仲绿上前搀扶住她的手臂,小声道。
颜水儿回神,带着仲绿一起往回走。
她摇摇头:“……不是。”
“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吧。”
仲绿长舒一口气:“那就好,婢子就担心贵妃娘娘对您动怒,您身为晚辈,难免会吃亏。”
颜水儿轻笑:“不论是不是晚辈,如贵妃娘娘那般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动怒。”
便是她累世的仇人在眼前,贵妃都不见得会真的发怒。
人之所以会情绪激动地发脾气,都是因为没办法后的无奈之举。
一个人越是不容易动怒,就说明她手里的底牌越多。
相反,如果一个人动不动就发脾气,那就说明她手里已经没有什么底牌了,也就只剩下发脾气这一点能耐了。
在这深宫之中,荣宠至今且权柄长盛不衰的贵妃,又怎么会是后者。
颜水儿不愿在昭阳殿内殿外多谈论于此,她环视了下四周,宫殿外琼楼玉宇,长阶漫长,八方空旷人稀,只余寂静之声。
明明伺候贵妃的宫人是最多的,可她却从中看不到一点乱象,着实可怕。
更可怕的是……
颜水儿握紧仲绿的手臂,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地问:“太子妃的车驾已经回东宫了吗?”
仲绿点点头,脆声应道:“是,太子妃娘娘从主殿出来后,便去了隔壁东配殿,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摆了仪架回东宫了。
想来这会儿应该是快到东宫门口了吧。”
颜水儿眼前一黑:“……”
顺风车没了,她们要靠双腿走回去了。
噩耗啊。
……
昭阳殿内。
只有冉贵妃与邬仇二人。
邬仇将一纸密报恭敬递给了贵妃,询问道:“娘娘,东宫那边传来消息,凝香阁已被监视,我们是不是要有所行动?”
冉贵妃一目十行地看完简略的密报,随即转手便将它点燃,扔进了正在燃烧的宫灯里,轻描淡写地道。
“一子废棋罢了,犯不着兴师动众。
传令下去,提前收手,命人将那些东西转移,用一些淘换下来的替换过去。”
“喏。”邬仇微微颔首,随即迟疑道,“那这位颜昭训……”
“你担心她会背叛本宫?”贵妃道。
邬仇连忙躬身:“奴才不敢,奴才当然相信娘娘您的手段,只是如今出了太子这个变数,怕是会多生出些不必要的事端。”
“太子的态度确实耐人寻味,不过这也正好帮本宫试试她的能力不是吗?
等她再回到本宫身边时,将会是一把更为锋利的剑,会为本宫斩尽一切阻碍。”
“咔。”
一朵娇嫩欲滴的花朵被带着丹蔻的指尖用力一折,瞬间便滚落到了纤尘不染的地下。
贵妃勾唇,缓缓一笑:“这深宫无聊,本宫还等着看好戏呢。”
她收回手,接过身后邬仇递来的锦帕轻轻擦拭,而后一脚踩在不过刚刚盛放的花朵上,转身离去。
只余地上被碾落成泥的落红,昭示着它曾经的美丽。
……
带着仲绿走了好一会儿的颜水儿,这才将将走出偌大的昭阳殿。
即便是身体底子再好,她也不会用内力,这么迂回婉转的一通走下来,唇角已经带上了微喘,她身后的仲绿就更加了。
颜水儿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回头,忍不住感叹。
“贵妃娘娘究竟是有多受宠啊,这昭阳殿的占地面积,大概是别的宫殿的两倍有余了吧。”
颜水儿以她曾经逛过故宫好几次的经历发誓,这里绝对扩建过。
“具体的……婢子……不知,只知道……陛下……曾几次……将昭阳殿附近的宫殿……合并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