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容星澄是不打算再陪着师弟师妹们的家人去湛城游玩。
且不说她怀孕的事儿,其实她身体条件很好,来回坐车奔波没什么影响,真的,她没那么娇贵。
之所以不想去,就单纯是不想和顾玄琛有任何交集。
可架不住长辈们的热情相邀啊。
这些淳朴善良的人,他们不太懂豪门的争斗,只是秉持着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亲的原则,极力想要促和这一对人儿。
甚至用小黎妈妈的话来讲,就是说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可离婚的?
对于国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家和万事兴更重要,没有什么比孩子更重要。
尤其是女人,甚至那些常年遭受家暴与家庭冷暴力的已婚女人,即使过得万般辛苦,但为了孩子,依然选择忍让。
这样伟大的奉献精神,容星澄没有权利去指责与否认,但与她个人而言,却并不推崇,也不打算学习。
人该自私一些的!
难道说,单亲家庭的孩子就不幸福吗?难道说,生活在家暴与争执环境中的孩子就能心理健全吗?
不是的。
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许多事情都是外人的臆想而已。
但容星澄最终还是选择一起,并不是为了与顾玄琛培养感情重叙旧情。
她只是单纯地想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长辈而已。
魏长远也主动加入进来。
他并不在乎顾玄琛的白眼与嘲弄,神色自若。
“魏先生这种搞学术的,不应该是清高又骄傲的吗?怎么愿意和农民商人交往?这不,有损你的身份?”
顾玄琛嘴巴很恶毒。
从前与容星澄在一起,他显然在收敛,现如今全部炮火猛攻魏长远,要多扎心有多扎心。
然而魏长远也不是好惹的主儿。
“顾先生显然对我与星澄、甚至包括在座的师弟师妹还有杜教授都带有偏见!”
嗯,魏长远很鸡贼啊。
他一个帽子扣过来,将自己与容星澄等人拉入到一个阵营里。
没错,他们都是搞科研学术的,他们是一种人。
顾玄琛骂他清高骄傲,就是在骂容星澄和杜怀礼清高骄傲假模假样。
瞧,这仇恨拉的,可以说是很到位了!
“你与容星澄不是一类人!与小黎他们,还有杜教授也不是一类人。”
顾玄琛冷笑说道:“小黎他们是从最底层一步步走出来的,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学习是为了改变命运,说直白一些,是为了赚钱让家人过得更好。”
“本质上来讲,我与他们是一类人,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而杜教授呢?他们这一代人活得很纯粹很强大,他们愿意为了事业牺牲自己的一生,这是你我都无法达到的精神追求!”
看着魏长远的眼睛,顾玄琛说道:“但你不同,你做事带有极强的目的性!比如对容星澄……”
“如果你遇到她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干巴巴黑乎乎的小丫头,你会喜欢吗?”
“如果你遇到她的时候,她不是容家大小姐,而是无依无靠的小孤女,你会疯狂追求她吗?”
“如果你遇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个普通话都说不好、更别提在研发方面有所建树的女博士,你又会喜欢她吗?”
魏长远有短暂的犹豫。
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回答顾玄琛的问题,以为自己会大声说“会”这个字。
可话到嘴边,他在容星澄清澈的眼神中,竟不敢有半句假话。
不得不承认,他犹豫了!
而犹豫的原因就是,如果他在容星澄最狼狈最低谷的时间点遇上她,他必定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他从小到大,都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大,从不肯俯瞰脚下的贫苦大众。
正如顾玄琛所言,他做事向来带有极强的目的性!
但只有他是个现实的人吗?顾玄琛难道不是?
“顾先生这话说的,好像你就多么高尚一般。”
魏长远反击。
“如果不是星澄救了你爷爷奶奶,你会多看一眼那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吗?”
“如果不是你爷爷奶奶的逼婚,你会娶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吗?”
“如果不是星澄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会像现在这样紧追不舍吗?”
他眼中满是笃定与嘲弄。
顾玄琛这样的公子哥儿,你指望他能有什么真情?
可是顾玄琛却没有像他之前的犹豫与心虚。
“我会!从容星澄出现在我面前,怯怯叫我哥哥时,我就动心了!”
“你以为我们的婚姻是利益吗?我告诉你,从最开始姜月晚所谓的背叛让顾氏财团股票大跌,都是我的刻意谋划,这一切,都是为了娶容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