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让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抖动。
他死死盯着那枚玉坠,看着“宝珠”这两个字,半晌,又颤抖着手将自己的玉坠拿了出来。
两枚玉坠严丝合缝衔接在一起,组成了一幅太极图。
太极图中心点,是篆书的“容”字。
“我就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我们家丢失了二十三年的宝珠!”
他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忽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这么多年,你跑到哪里去了呢?你怎么就不回家呢?”
“你知道我们全家找你找得多辛苦吗?”
“所有人都认定你早就死了,可我却不信,我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我的双胞胎妹妹还活着!”
……
容让哭哭笑笑,忽然起身一把将沐清辞抱在了怀中。
“你为什么不早点把这个玉坠拿出来?你知道我这些天多煎熬吗?”
“我怕我又找错了人,我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从前,沐清辞无数次幻想自己与真正亲人重逢的场面。
她以为自己会扑入亲人怀中痛哭一场,将这些年承受的委屈与辛酸都发泄出来。
可此时,当自己的双胞胎哥哥真的站在自己面前,他情难自控将自己抱在怀中时,沐清辞竟然无比冷静。
明明眼睛很胀很痛,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身体僵硬站在原地,任由容让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顾玄琛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惊诧,显然,他也猜到了答案。
甚至当沐清辞提出上山走走时,他故意将其他人留在山脚下。
容让失控的情绪不能被外人看到,沐清辞真实的身份也不能马上公之于众。
即使那些都是他与容家的心腹,但人心难测,谁能知道其中是否有心怀异心的叛徒?
终于,容让哭够了。
鼻涕和泪水糊在一起,容让找不到纸,默了默,扯过顾玄琛搭在臂弯的衬衫,很不客气擦拭着自己的脸。
被冒犯到的顾玄琛:“……”
不是大哥,你礼貌吗?
容让既然激动,他一直拉着沐清辞的手,目不转睛打量着。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很亲切,忍不住想要保护你,这大概就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吧。”
“咱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我的样貌随妈妈,你倒是更像爸爸!”
……
沐清辞眼神温柔平静,他任由容让拉着她,耐心听着他絮絮叨叨。
半晌,容让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不是,和失散二十多年的家人重逢,你怎么不哭呢?”
想到自己哭成了狗,又看着沐清辞岁月静好的笑容,他觉得有点不科学。
“我不知道,我就是……哭不出来。”
沐清辞笑得无奈,她说道:“可能是因为我早就猜到你的身份,有了心理准备,自然就没那么激动了?”
听到这话,容让愣住了。
“什么意思?你早就猜到了?”
搞了半天,小丑竟是他自己?
一旁,顾玄琛乐不可支,他看着自己的舅哥,忍住笑说道:“不然你以为,阿辞好端端的干嘛会划破手?”
容让:“??”
不是不小心被钉子划到的吗?
顾玄琛好心解释道:“而且她用我的手帕擦血,最终却将带血的手帕给了你,这……已经很明显了吧?”
沉默五秒钟,容让终于反应过来。
“卧槽,你们早就知道我拿到样本做DNA鉴定了?”
他一拍大腿说道:“难怪好几次我准备偷偷剪你头发时都受到干扰,我以为是巧合,搞了半天……”
这这这,这夫妻二人实在太过分了好吗?
他们像是在遛狗玩,故意让他着急跳脚,呵……
沐清辞笑吟吟看着容让。
“其实在顾家大宅的宴会上,我与……她见面的瞬间,我就有感觉了。”
对于谢淮安,沐清辞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妈妈”这两个字过于神圣与遥远,她似乎很多年没有说过了。
“否则在高速路口,我怎么可能替你说好话,让你跟着我们一起?”
沐清辞轻声说道:“是她对我说,要我一定相信你。”
“嗐,我还得意了好几天,以为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呢!”
得知真相,容让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挫败感。
“其实我最开始只是怀疑,是爷爷去世前将那个玉坠交给我,我才确定了自己的身份。”
她拿到那玉坠,一眼就看出这枚玉坠与容让脖子上的玉坠极为相似,是以才在今日进行最后的确认。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