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散人居之人对俞乐都没啥太好观感,话不投机半句多,俞乐也鲜少上门自讨没趣,眼下自称熟人,冰忆不免心生厌恶,语气中不由自主地添上了一二分讥讽意味。
俞乐却似浑然无觉,只道:“可以这么说。”
冰忆冷笑道:“那倒是真挺巧的。”
“不错不错,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俞乐仿佛到此时才看见了溪岸边的厮杀惨状以及那三十名黑衣蒙面人,“嗯,似乎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冰忆道:“确实不太是时候,又或者我来帮俞公子回忆回忆,是否哪里记岔了什么?南少林一役后,我等南下是为追袭红衣庚堂欲使玉林龙,这才耽搁至今未归,俞公子应已随贵阁成员打道回府,怎又会来此闲游?”
俞乐闻言抬首望向虚空,俄顷一阵恍然,道:“是极是极,幸有冰忆兄提醒,俞某确实漏提了些事。
“仔细说来也是巧了,我阁人员较多且伤损不少,回途中自是走得慢了些,在入岭南之地前听闻朝廷张榜,设赏灭除红衣余孽既藏匿闽地的东瀛贼寇。
“想必有参与到那九莲山一战的中州江湖义士都对红衣余孽及东瀛贼寇恨之入骨,既然朝廷有赏,且正逢阁主深明大义,遂遣我三人折返闽地来尽一份力。
“故有今夕相逢之缘。”
冰忆听言微微一愣,道:“朝廷张榜设赏。”
俞乐道:“不错,难道诸位不知此事,我三人一路行来途中,几寻不着红衣余孽或东瀛人生迹,只见过一两处染血老巢,想来定是冰忆兄等人的手笔了。”
冰忆隐隐然捕捉到俞乐话语间的漏洞,暂无言语。
蒙邡却抢先道:“估摸着是我们捅到了马蜂窝,今夜这些崽子就寻味来围剿我们了,我们没领着奖赏不打紧,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把这三十人都宰了,这两百来号人头的功绩都归你藏锋阁,你俞公子是不缺这点钱,但却足够在江湖上赚好几天吆喝了,如何?”
俞乐笑道:“蒙邡兄真是大气,你说他们便是东瀛人?”
这回蒙邡未答,冰忆却先道:“是,正如蒙邡所言,到手的功绩俞公子尽可拿去。”
俞乐道了声好,却迟迟无有动静。
那些黑衣蒙面人听到双方的谈话,竟也只是安静听着,无人开口,自也无人争辩。
片刻之后,冰忆问道:“怎么,俞公子看不上?”
俞乐却认真道:“非也,只是俞某不敢乱冤枉人,听说东瀛人都使太刀,这些人手上多拿着刀,但非是太刀,我若杀错了,岂非吃力不讨好?”
冰忆道:“那俞公子打算如何处理眼下之事?”
俞乐道:“好说,不若这样,我们三人当下就把这三十人给杀了,功劳还归冰忆兄等人,另劳驾冰忆兄几人同我们走趟藏锋阁,当作是卖俞某一份薄面,如何?”
此言一出,散人居众人眼中的神色更多了几分冷然与警惕。
蒙邡直接吼吼道:“特乃乃的,有话就直说,别这么弯弯绕绕的!爷爷高兴了就跟着去做个客,不高兴了八抬大轿都请不走!”
俞乐却仍挂着澹澹的笑,说道:“蒙邡兄稍安勿躁,俗话说忠言逆耳,有些话说得太直了并不好听。”
冰忆道:“所以,其实俞公子已经盯住我们几人有些时日了?”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实是接续前头冰忆与俞乐间的问答,俞乐也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也就只是这两日。”
“这些人当然也是俞公子‘请’来了的?”
“哦不,俞某可不敢擅邀此功,仅是稍稍给了些指引。”
“那么藏锋阁要拿我们为质,意欲何为?”
“没什么,只是听说散人居不束缚来去之人,帮中之人又情同手足,便想招募些强者来藏锋阁,也想看看出了这档子事,阿亮、阿梅是否愿意重出江湖?”
听到这,冰忆就是再冷静,也无法掩饰住眉宇间飘起的杀意。
万俟夫人质问道:“这就是藏锋阁请人的态度?”
俞乐瞧了眼蒙邡,又看向万俟夫人,冷笑道:“我说过了,有些话说得直了并不好听,再者藏锋阁也不算请人,只是吞并。”
蒙邡火冒三丈,呸了口唾沫,怒道:“没想到你们藏锋阁原来是与那阉货为伍,还说什么对东瀛人和红衣余孽恨之入骨,不过一丘之貉尔!”
俞乐嘿了声,道:“没想到你的脑子也转得这么快,但此中曲折可没你想得这么简单,料来你也听不懂,就不多费唇舌了。”
言语至此,俞乐那闲聊胡侃的神情陡然一肃。
“好了,与你们说了这许多,也让你们多喘了几口气,就一句话,两个选择。
“乖乖跟我们走。
“或者,死。”
“死”字话音刚落,便有道带着惊恐的喊杀声响起!
俞乐脸色剧变,身形射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