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贡献出来。
明言如果一年内她未听到任何关于洛飘零所承诺的风声,她将亲自出山毒翻听雨阁!
姜逸尘简直不敢相信飞飘竟知悉如此多的细节,且对自己和盘托出。
好一会儿,姜逸尘都担心自己怕是见不到明日朝阳了。
在反应过来自己已成了听雨阁一员后,才长舒口气。
二人不知不觉聊到了丑时。
两人以天为被、以屋瓦为席。
飞飘借酒醉微酣入眠。
姜逸尘则疲惫阖眼。
临睡时,飞飘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再过几日,就是中元节了。”
姜逸尘低低地应了声“嗯”。
时距炼狱秘洞坍塌已有五日。
平海之乱的余波犹在不断发酵,整个中州武林笼罩在日渐浓厚的肃杀氛围中。
饶是如此,寻常人等也难在占地近百万亩的姑苏城中感受到一丝一毫源自于江湖的紧张气息。
街道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该招揽生意的依旧热情吆喝着,该讨价还价的依旧斤斤计较着,想讨姑娘欢心的依旧慷慨解囊,想得良人赏识的依旧言笑晏晏。
商铺内外仍是客来客往、如火如荼,酒楼茶馆赌坊柳巷中更是热火朝天、歌舞升平,就算是演武场上也有不少人在切磋武艺、互相吹捧,甚至不乏豪客一掷千金泛舟水上纵情声色。
整座姑苏城的画卷是那么独一无二,仿佛是这方天地间的一方净土、世外桃源。
当真是这儿的人们都活得太过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么?
昨夜抵达姑苏,一早和师父及素手姐姐逛荡了大半个姑苏的萝卜在姑苏港水岸边漫步着,尽情呼吸着独属于这座雄城,追求自由而自律,且由里到外都展现着强大自信的空气。
不错,萝卜并未因表面的五光十色光怪陆离便看轻了姑苏城。
他毫不意外眼前景象同样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幽京,只是浮华表象下的隐匿细节大相径庭。
不论姑苏还是幽京,因辐射八方的独特地理位置也好,因代代相传的谶语神话也罢,千百年来两地都曾历经战火洗礼无数,久而久之便沉淀了厚重的历史及人文底蕴,中州两千载,朝代更迭不断,两地就算不是一朝国都,也时常在一国经济政治中枢里占有一席之地。
可这数十年来,本为朱家皇朝一国心脑的幽京却因各方贪得无厌愈演愈烈的角力,使得朝廷各项职权支离破碎,日常或还能维持表面和谐、保证基本运转,在关键当口但凡有一方拖了后腿,恐怕就将引起互相或掣肘或推诿的连锁反应,共同陷入僵死之局。
相比之下,姑苏城更像是深处风暴中心的风眼,任凭周遭的暴风雨再猛再烈,都能气定神闲地自为一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照理说,算是“山高皇帝远”的姑苏更该是前边的情势,皇权中心所在的幽京该为后者,然而现实情况却正好反了过来。
于姑苏而言,自当给本地官府记一大功,可于当朝朝廷来说,委实是莫大的讽刺。
当然,二十年前的外夷大乱倘若重演,兵临幽京城下的难度确实与攻到姑苏城下不可同日而语。
“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吧”
萝卜心下暗道,往常看来总要显得木讷无神的眼神,此时此刻竟隐约可见垂暮老人阅尽人间无奈后常有的沧桑。
萝卜停住脚步,双眼微眯,将视线投向海面远端那若有似无的海防,思绪则继续翻滚的浪涛随风飞扬。
自那日孤心魂出手试探出跑商郎的确凿身份后,三人探讨过数回与听雨阁与红衣教相关的问题,怎奈总因缺乏关键线索不了了之,很难得出什么确定结论。
在各方势力还不知是何人对红衣教下狠手时,明明掌握了一个正确答案,却无法反推出此事因果始末,不仅让人觉得不得劲,还很有挫败感。
多日郁郁不得志的萝卜像是忽然开窍了般,一条条有用没用的信息在脑海中浮现:
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红衣教可能不单单是海盗,与东瀛不一定只是劫掠和贸易关系;
比之其他自诩正气凛然的帮派,听雨阁行事手段也许不那么光明,甚至常引众怒,但那些因针对听雨阁而吃尽苦头的势力也无一善类;
听雨阁脱胎于石府,石将军在世时,即便褪下甲胄退居一隅也从未忘本,积极消除各类边境隐患,对偷偷侵入中州的势力不遗余力地打击,正因石府行得正坐得直,引来诸多江湖豪侠投效,才会树大招风,导致灭顶之灾;
假设红衣教与东瀛联系紧密,继承了石府意志的听雨阁去找红衣教麻烦便顺理成章;
听雨阁必然是想借此举在江湖上掀起轩然大波的,但目前看来,浪花势小显然有被压下的趋势;
还一个问题在于,碧沙滩已被朝廷封锁,倘若从中发现红衣教与东瀛勾结的证据,或是红衣教实际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