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他们现在都还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希望。
东面吹来了一股冷风。
尘土飞扬打在二人面庞上。
纵然二人面上都挂有些许伤痕,此时或因麻木已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可当二人看到那东风还捎来两道身影时,脸已僵住,心更是沉入谷底。
那俩身影一黑一白。
穿着黑衣的人,有着一头银发,嘴角挂着和煦笑意。
穿着白衣的人,抱着剑,稍落于黑衣人站位之后,面无表情。
此二人便是银煞门的萧银才和云小白。
看到萧银才的一刹那,俞乐也好,左锋也罢,都已联想到了近日来的遭遇很可能便是拜眼前人所赐,可如果对方不是来要他们性命的,他们是否该笑脸相迎?
尽管是生是死全看他人脸色,可心高气傲的俞乐实在没法在这种时候强迫自己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只是硬着头皮冷声道:“感谢萧门主几日来的照顾,如有机会,俞某定当双倍奉还。”
“想来会有机会的。”萧银才没有否认,目光停留在俞乐额前,擒笑发问,“我记得俞公子额头上只有道竖疤,什么时候又多了道横疤?一竖一横凑了个‘十’字倒也有趣得紧。”
话语未落,已见得俞乐面目涨红而扭曲。
这是当日皇庭一战,他被孤心魂三剑击退留下的伤痕。
彼时战况纷乱,他趁着孤心魂不备偷施暗手。
未成想对方毫无防范之下,只用两招就化解了他的攻势,余下一招便把他击伤击退。
孤心魂没有乘胜追击,因为在对方眼中,他并不是最重要的对手。
这对俞乐而言就是侮辱!
但他疯狂的反扑还是没能逼近孤心魂半分,早有其他红尘客栈的帮众把他挡下。
眼下被萧银才再揭伤疤,无疑是又羞辱一遍。
他如何能不愤怒?
他已有不顾一切拼死一战的决意!
左锋见状不妙,抢先开口问道:“萧门主有话直说,要我们性命也给个痛快!”
萧银才轻笑道:“特地跟着二位过来,就想问二位几个问题。”
左锋和俞乐都没应话,只等着萧银才接着说下去。
萧银才先向着左锋问道:“藏锋阁可甘心?”
左锋呸了口刚才还没吐干净的嘴中沙,沉声道:“不甘心又如何?”
萧银才接着看向俞乐说道:“其实那天如果你耐住性子,静等机会到来,一剑递入延帝心口,现在的局面当决然不同,俞家更不会同你撇干净关系。”
俞乐忍住不去想当日的情景,面皮抽搐着反问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萧银才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九大家做事总会留一手两手,从不把鸡蛋搁一个篮子里。”
俞乐道:“然后呢?”
萧银才道:“然后,纵然俞家昭告天下和你俞乐断绝关系,也不会是真的断绝,只要你能推倒当今朝廷,不只俞家家主之位会是你的……”
俞乐并没有被萧银才画的大饼打动,澹澹说道:“现在是白天,我从不在白天做梦。”
萧银才却不失耐心,循循善诱地说道:“藏锋阁和你都是为达目的可与虎谋皮,同我合作又有何妨?”
左锋不耐烦道:“你想利用我们去对付帮朝廷抵抗外夷的中州江湖人,让战火蔓延,借此推翻朱家?”
萧银才道:“不错。”
俞乐道:“你是疯子,这样拉着我们一起疯,到时候就算把朱家打没,又有谁会承认我们的地位?”
萧银才道:“你知道杀手夜枭为什么到现在名声都还没臭么?”
俞乐闻言即道:“见不得光的鼠辈尔。”
萧银才道:“是了,咱们干事不必明着来,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即可,藏锋阁起码还有五百来号好手,与其夹着尾巴避灾躲祸,不如换副皮囊换个活法?”
见二人心思动摇,萧银才便给了他们充分的考虑时间。
半晌之后,左锋和俞乐虽未开口,可心中似已都有了决断。
相互看了一眼,便看向萧银才,相问该怎么配合银煞门?
萧银才这时又笑了。
看到这笑,左锋、俞乐心里已生出不好的预感。
只听萧银才说道:“先考考二位,东北、正北、西北、西南、正南、东南,六个去处,你们觉得中州哪里的防线最为坚固,哪里最为薄弱?”
左锋冷笑道:“自然是东南最薄弱,正北最坚固。”
萧银才道:“那我们该从哪处下手?”
这回却是俞乐答道:“正北。”
萧银才问道:“为何?”
俞乐道:“我们路上也听说了,褚汉雄逃离幽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