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亭,血流成河,战场上随处可见插满弩箭、长矛的将士尸体,卷刃的环首刀、断裂的长弓、破裂的盾牌,撒满山谷。
双方兵马的阵亡速度太快,甚至来不及掩埋!
翱翔在街亭上方的秃鹫因为下方喊杀声大作,不敢下来享用腐肉。
秦军、汉军依然坚守街亭的壁垒,秦汉联军的旌旗延绵十里,所有将士眼球布满血丝。
张华的放血战术太狠,无时无刻不在进攻,让秦汉联军没有喘息的时间,饱受折磨。
樊哙左手持盾,右手握剑,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怒目圆瞪,根根须发倒竖,须髯如戟。
刘邦的三十万汉军上阵,连续挡住夏军五天的攻势,死伤惨重,樊哙、周勃、灌婴、李广等汉将,连续大战五日,所有人都身心疲倦。
樊哙这种级别的猛将,全力厮杀,竟然也差点脱力。
“所有人等,不得松懈!对方又再攻城了!”
在樊哙、周勃、灌婴等人以为对方攻势即将停止时,令人头皮发麻的战鼓声响起,张华居然又命令士兵进攻!
樊哙怒吼:“继续战斗!”
“杀!”
汉军强行打起精神,用吼叫的方式振奋精神,再次拼杀!
樊哙与登城的张飞死战,两员虎背熊腰的猛将相互攻杀,兵器剧烈碰撞,爆发出打铁般的响声!
西汉樊哙、东汉张飞,在城墙上激战,樊哙用盾牌撞开张飞的丈八蛇矛,而张飞体型看似笨重,实则速度极快,侧身避开樊哙的大剑!
“喝!”
张飞一声暴喝,双手抡动丈八蛇矛,下一刻丈八蛇矛又攻向樊哙!
樊哙再次用巨盾护在身前,被丈八蛇矛击中,盾牌出现划痕,樊哙雄壮的虎躯都被击退了几步!
投石机抛射的飞石不时从二人头顶掠过,砸入街亭城关,摧毁箭塔、营帐,几乎将街亭夷为平地。
张华安排的攻势并非完全没有歇息的时候,但哪怕夏军休整,公输班和他们弟子的投石机、床弩还会持续不断地攻打街亭,要将街亭所有城防工事,一遍遍摧毁。
街亭的箭塔十有八九已经被挟裹火焰的飞石摧毁,石墙也千疮百孔,夏军还动用粗大的攻城锤,撞击街亭关隘的木门。
秦汉联军此时已经坚守街亭十五日,单方面死伤超过20万人,街亭变为人间炼狱,秦王政、刘邦都为之动容。
秦王政被古人称为暴君,动辄征调六十万大军东灭楚国,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五十万大军南平百越,修筑长城、骊山,也死了不少劳役。
但秦王政动用这么多兵马是一回事,亲眼目睹二十万人死在眼前,又是一回事。
而且,这二十万战死的秦汉联军,不计算乡勇,不少是跟随秦王政打天下的大秦百战老兵。
每战死一个秦国老兵,秦王政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对于君王而言,大手一挥,即可发兵数十万,但对于前方厮杀的将士,他们要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尸骸无人问津!
浑身鲜血的蒙毅站在秦王政身边,作为秦国上卿、秦王的近臣,蒙毅在连续十五日的大战中上阵七次,斩首十八级,愁眉不展:“街亭几乎被夷为平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十五天,七十万兵马,战死二十万。再战十五天,战死四十万。我们还剩三十万残兵的话,恐怕连奋起反击,都无能为力……张华这是想要放光我们的血啊……”
“报!商君、应侯,征发15万新兵,抵达街亭,实到10万人,途中有5万人逃亡!”
“报!武都部分羌族、氐族部落起兵叛乱,袭击祁山等地,汉军有超过三千辆粮车被焚毁!”
“报!陇西、天水等地,陆续有乡长、亭长逃亡,十室九空!”
在街亭大战第十六日,后方不利的消息传来,让秦王政万分被动。
秦国因为连年大战,又因为在街亭死伤太多兵马,处于崩溃的边缘。
百姓逃亡,部落叛乱,已经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商鞅、范睢征调的十五万新兵,居然有三分之一在中途逃亡。
不仅如此,汉高祖刘邦得知氐族、羌族部落开始攻击祁山道,汉军的粮车受到重创,不禁动容。
如果武都郡的蛮族,占领祁山道,那么刘邦的汉军,一旦战败,未必可以逃回汉中。
张华这是在给刘邦使绊子,让刘邦犹豫是否要继续在街亭死战。
武都郡多山林,有不少氐族、羌族部落,如果这些部落全部投靠张华,那么刘邦就回不去汉中了。
“陈平,该如何是好?”
刘邦只能依赖于手底下的智囊陈平。
刘邦比不少君王都要惜命,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取得天下。
陈平沉思一会,而后答道:“氐人、羌人,多半是苦于秦国沉重的徭役、兵役,所以才会兴兵造反。至于他们为何会选择集结在祁山一带,袭击我们的粮车,原因也很简单,他们的背后,必定有张华的说客。”
“军师高见,与我所想一致。”
刘邦不怀疑陈平的智谋。
陈平是天下间,最精通人性的谋士,所以即使陈平没有上帝视角,也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