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村所在的山谷外面的平原,一队衣着破破烂烂的流民被精锐的八旗骑兵包围。
“降者不杀!”
八旗牛录迫不及待地拔出马刀,威胁这队流民。
按照八旗牛录的设想,八旗骑兵只需发起一次冲锋,稍微射几支箭,就可以吓住这群流民。
来自明末萨尔浒战场的八旗骑兵身经百战,在野外,即使是明军遇到八旗,也要落荒而逃,何况是一群流民而已。
然而,八旗牛录错误估计了这队流民的战斗力。
这队看上去衣衫褴褛的流民,却极其凶悍,紧紧抱团,面对八旗骑兵的冲击,竟然浑然不惧,反而用长枪刺倒杀到他们面前的八旗骑兵。
八旗骑兵的马刀砍中流民的肩膀,陷入五公分,斩骨的声音响起,然而不知疼痛的流民用长枪刺入了八旗骑兵战马体内,战马吃痛,将八旗骑兵掀翻在地。
落地的八旗骑兵被一拥而上的流民淹没,竟然活生生被打死。
流民首领提着一把环首刀,与一个八旗骑兵交锋,一刀断马腿,第二刀了结八旗骑兵的性命,干脆利落!
八旗牛录头皮发麻。
他从未见过如此凶悍的流民。
这群流民完全不惧死亡,在被八旗骑兵杀死的同时,也要设法换掉八旗骑兵。
长枪、环首刀、牙齿都是他们的兵器。
疯子,完全是一群疯子。
“退!”
八旗骑兵被流民击杀30余人,落荒而逃。
“呼、呼、呼……”
衣衫褴褛的流民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大口喘气,汗水混着血水流下。
“大帅,继续这样下去,我们这支乞活军,会全部死于这个乱世。”
“五百户人,只剩下不到百户了,到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安身之地?”
“一息尚存,也要活命自保,让炎黄血脉流传下去,此乃乞活。任何时候,不得归附胡人。”
乞活帅用环首刀支撑身躯,在休息了一会以后,带领乞活军,继续向西行军。
二十天以来,这支五百户人的乞活军先后与鲜卑人、羯人、女真人厮杀,剩下不到百户人口。
然而,乞活军还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乞活军破布般的旗帜猎猎作响,血色残阳拉长这群衣着破烂的流民的身影……
八旗骑兵回到刚刚升级为二级村庄的领地,皇太极靠在虎皮大椅上,下方跪着战败的牛录额真。
“你是说你连人口百户的流民都没能迫降,还因此折损了32个骑兵?”
皇太极眼神冷峻。
牛录额真带着120个骑兵出征,结果折损了四分之一的兵力。
皇太极的骑兵可是经历过萨尔浒之战的百战精兵。
牛录额真满头大汗:“贝勒爷,那一支流民非同小可,很有可能是古书记载的五胡乱华时期的乞活军。”
“乞活军?”
皇太极本有意责罚这个办事不利的牛录额真,但听说对方不是一般流民,而是乞活军,陷入沉默。
五胡乱华时期,匈奴人、羯人起兵叛乱,大肆杀戮抢掠,并州大饥,并州刺史司马腾带着并州百姓、士兵官吏两万余户,就谷冀州,号为“乞活”。
此后,乞活军以及其后人,在中原流浪,不断反抗胡人统治,与胡人交恶。
乞活军活跃了差不多113年,经历几代人,其中颁布杀胡令的武悼天王冉闵,就是乞活军后人之一。
冉闵上台推翻羯人石勒建立的后赵,背后有几万家乞活军为冉闵提供武力支持。
击退八旗骑兵的这一支乞活军,未必是冉闵,因为乞活军有几十个大帅,人口不一,多者不过四五千家,少者千家五百家。
“乞活军心存死志,向死而生。你败于他们之手,不能怪你。他们去了何地?”
皇太极对乞活军也有些忌惮,没有因此责罚牛录额真。
羯人皇帝石勒击杀几个乞活军首领,也没能彻底消灭乞活军,不得不与乞活军共存。
皇太极未必有石勒那样的军事才能。
牛录额真答道:“这队流民往西侧的山谷去了。”
“西侧山谷,还没有探查,你带一小队骑兵,前去探查。”
“是。”
乞活军与八旗骑兵交战后的第三天,在夏村外面,来了一队衣衫褴褛的流民。
这队流民因为缺少粮食,面黄肌瘦,但个个眼神有杀气,身上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除了孩童,每一个人身上都沾有血迹,哪怕是流民中的女子,也不例外。
流民到来,立即惊动了夏村的士卒。
如果只是寻常流民,夏村还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这支流民,更像是落败的军队。
夏村附近的河流,张华正带着花木兰巡视渔猎小屋。
部分渔民已经制造木筏、木板船,在河上撒网捕鱼。
夏村的特产有鲤鱼,是村民重要的粮食来源之一。
花木兰坐在河流边的石块上,赤足浸在清冽的河水中,不时拨动水花。
花木兰目光柔和地看着正在询问渔民的张华,一时出神。
张华需